洗完擰出水,放在缺了一角的木盤裡,總共三件衣服,洗了兩件,剩下那件顏色靚麗,不像男子的,應當是他孃的。
何鈺在原地等了等,看完他洗衣服,端起略微沉重的木盤,墊起腳尖掛在自己綁的繩索上。
他平時最沒有耐心,今日居然等了又等,將最普通的洗衣、掛衣、做飯瞧了個完整。
顧晏生掛好衣服,回房後沒多久廚房煙囪裡升起煙霧,他又從外面的菜園子裡拔了幾根小青菜,洗了洗倒進鍋裡煮。
此外是兩個饅頭,一個留給自己吃,一個端到床邊,細聲細語說話,“娘,吃飯了。”
裡面沒人回應,顧晏生似乎也早已習慣,將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坐著。
饅頭沾湯,吃的十分香,彷彿那是世間美味。
“娘,你說皇宮外是什麼樣的?”小板凳正對著窗戶,“我好想出去看看。”
他說的是皇宮外,不是景南宮外,說明他出過景南宮。
皇宮四周都有守衛,想出景南宮容易,畢竟景南宮是冷宮,似這樣的院子在皇宮沒有一百也有五十,皇上當然不會派人專門守著。
只要有一份地圖,或者警惕點,不去那些守衛森嚴的地方,想在皇宮裡逛逛也容易。
皇宮實在太大了,再多的守衛也盯不過來,但是想出皇宮,不走正門簡直難如登天。
顧晏生曾經是得寵的皇子,不過那時候他太小了,現在又身陷冷宮,恐怕一輩子都沒出過皇宮。
宛如金絲雀,被困在籠子裡。
何鈺皇宮裡有人,又入宮讀書,書苑時不時放假,他進出皇宮易如反掌。
如此一對比,倒顯得他更有優勢了。
其實帶一個人出宮以他的身份來說也不是不可以,看他想不想,顧晏生願不願意而已。
何鈺站在遠處,親眼瞧見顧晏生端著吃完的碗筷去了廚房,大抵是刷鍋洗碗,要費一段時間。
聽說三皇子的生母是個美人,可惜得了癲瘋。
何鈺從來沒見過瘋症,再加上方才的情景有些可疑,他起了好奇心,從窗戶口一躍跳了進去。
午後的陽光強烈,從窗外照進來,在地上拉出一道黑影,緩緩朝床邊接近。
何鈺指尖輕劃,掀開床簾一角,又驀地放下,過了好長時間才再次掀開。
躺在裡面的是一具屍體,面板蠟黃,四肢萎縮,看模樣死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