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砌的很高,七八尺左右,一般人插翅難飛。
何鈺繞了一圈,總算找了個稍矮的地方,讓元寶蹲下,踩著他的背,陡然跳了上去。
他本就習武,身輕如燕,踏了兩次牆便翻了過去,輕巧的落在院內。
景南宮很大,花園無人打理,野草長了一堆,能將他整個埋在裡面。
何鈺藏起身子,盡量避開正門,貼著牆走。
冷宮不愧是冷宮,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諾大的地方不時傳來貓叫,雖是大白天,不過細聽還是蠻恐怖的。
何鈺找了幾個房間,發現早已荒廢沒人住,裡面到處都是蜘蛛網,和一些破舊的衣物,地上的青磚縫裡黑紅黑紅,說不清是血跡還是汙垢。
牆上有指甲刮過的痕跡,一道又一道,細細長長。
何鈺閉上眼,似乎看到一個豔麗的女子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用指甲刮牆,臉上是痴癲的笑容,血順著白皙的指尖流下,在牆上劃過道道痕跡,觸目驚心。
這就是冷宮,怨氣最深的地方。
何鈺繞到內院,竟意外瞧見田地。
自己犁的,將原來種花的地方和花盆空出來,種了一些日常食用的蔬菜。
他稍稍辨認了一下,居然只認出了青菜和菠菜,畢竟從小不沾春陽水,能分辨出青菜和菠菜的區別已經很厲害了。
田被人照顧的很好,土地潮濕,明顯近期有人打理過。
方才走過那麼多地方土地都沒開墾,只有這塊拓荒,說明附近有人住。
這田不大,最多隻能供兩三個人食用,也就是說內院裡可能住了兩三人。
顧晏生一個,他娘一個,還有誰?
何鈺腳步輕緩,小心翼翼走在院內,心下越發警惕,三皇子顧晏生很有可能就在周圍。
他穿過走廊,正打算去正屋看看,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道人影。
坐在院子裡,消瘦的身形被柱子擋住,起身時才露出分毫,沒多久又蹲了下去。
何鈺趕忙藏起身子,藉著柱子的掩護,朝那邊看去。
顧晏生在洗衣服,袖子折起,露出一節泡得發白的手腕,偏偏手又凍得通紅,與手腕極為不符。
他似乎沒有感覺一樣,穿著單薄的衣袍,將雙手放在結了冰渣的水裡,拉出裡面泡著的衣服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