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之去摸他的額頭,確實有點涼,但跟自己的比——,彷彿她的還更冷一些。
又摸手,手熱乎乎的,韓銘閉著眼,一本正經的說道:“姐姐抱著我些就不冷了。”
繪之冷笑,幹脆把自己這側的被子壓他身上,然後撲過去壓著他,“獰”笑:“還冷不冷?”
問話很有氣勢,如果不看臉的話。
她說著話故意去抓他兩腋,只一個動作,不用拿出什麼幹貨來就將韓銘嚇的咯咯笑,一個勁的推著她討饒,最後沒了法子,只好將她的手抱住,使勁喘息著笑:“睡覺睡覺。”姿勢雖然有點慫,但總算如願以償,將人抱在懷裡。
繪之沉下心,慢慢入睡,韓銘的呼吸也變淺了,使勁將她往自己懷裡按了按,奇怪的是,這樣的動作之後,他的心也跟著安穩下來,不再漂浮不定,不再惶恐不安。
慕莊主聽說這兩口子睡著了,不由連連發笑。
還對自己心腹說:“年輕的時候覺得自己心大,這上了年紀,就曉得心大的好處了,哪怕叫人賣了埋了,總要睡飽吃好才成。讓他們睡去。”
繪之睡了大半個時辰就醒了,側頭見韓銘還在睡,她也沒有起來,躺在床上想事。
慕莊主想將慕家莊給韓銘,以此在韓南天那裡換得一些東西。
古有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那得利的也不是別人,而是漁翁,慕莊主看似勢力弱,想捏死自己還是輕而易舉的。
便因此,她既不能為情所困,也不能拿小田莊去硬抗,便需巧計,需無情,需謹慎,需抓緊了時機行事。
而且,慕莊主對她的信任越多,她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若是從個人私德私人恩怨上來講,她同慕莊主其實沒有隔著生死的仇怨,不過,她並非是為了個人。
亂世謀生,縱有情,也只是一點小情小愛,其餘的,既然隔著無數如懸絲的性命,她也就不去考慮道德層面的那些東西了,說白了,天下安穩了,才可言德,才可品德。
再次確定了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她主動將韓銘推醒了,看他揉著眼睛坐起來,兩個人穿了衣裳出門。
這一夜守歲,自是熱鬧非凡,做小伏低不提,無論是猜謎還是樗蒲,她都能接上話,玩的出手,臉上帶著憨氣,腦子卻著實機靈,該捧的時候捧,該放的時候又毫不拖泥帶水的放,高興的慕莊主指著她道:“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兒!否則皇後也做的!”
繪之已經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迷,腦子卻清楚,沒有被慕莊主的話繞暈,笑著開口:“皇後娘娘是靠天下萬民養著,我不用,我可以自己種地,自己養活自己。”
慕垣看了一晚上她,醉的比她還厲害,這時候端著酒杯過來同她幹杯:“你說的對,你比娘娘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