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李盛跟一毛瞬間汗毛倒豎,汗珠子順著脊椎不敢拐彎的往下嘩嘩淌。
一毛額頭汗珠密佈,強忍著不敢叫掉下來,悶著聲回答:“是範姑娘的莊子往外賣糧食,在麟縣碰上了三爺……”
李夫人呵呵的笑了起來,笑了一陣,才道:“可真是有緣分。……她怎麼有錢買的莊子?”
一毛不敢說是韓銘當初給了錢,想了想道:“據說是範姑娘的養父母給她留下一筆豐厚的嫁妝。”
李夫人壓根不信,只是此時懶怠計較這個。
她沉思了一會兒,繼續問話:“我妹妹,就是繪之的庶母,你們可曾見過?”
一毛搖了搖頭,李盛沒敢說話。
李牡丹消失的奇怪,李夫人也只是有一絲的懷疑繪之,然而內心深處她沒覺得繪之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劫走並殺害一個人。
“那繪之她親娘沒了,她就沒過去祭拜?”
一毛小心的吐了一口氣,“回夫人,這個小的不知道,但去了莊子這麼久,確實沒見她提起過……”
李夫人問不出東西來了,目光重新打量兩個人,將他們倆從頭到腳看了又看,最後才讓人退下。
一毛跟李盛這回再出來就沒有重獲新生的那種感覺了,而是像被扒了一層皮。
李盛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了,才敢嘟囔一句:“這女人怎麼這麼厲害?!”他敢確信,自己這一趟要是沒有一毛一起來,非得惹禍不行。
來的時候繪之曾交待過,如果能見到江氏,就去拜見一下,看看江氏如何。
但直到第二天,李盛跟一毛見面,沒有誰首先提起這件事,不是他們忘記了,而是直覺讓他們覺得,這地方對三爺來說,已經不是安全的、可靠的家。
他們作為三爺的人,是代表了三爺的,自打進了門已經很深刻的感受到那股被衡量、被防備跟排斥的感覺。
起初,他們以為韓南天肯見他們就是一種接納,現在看來,其實並不是。
一毛道:“要不咱們回吧。”
李盛這下遲疑了,終於開口:“夫人那裡我們還去嗎?”
一毛搖了搖頭:“不去了,範姑娘不是說叫我們看著辦麼,咱們早點告辭,若是以後有人說起來,就說著急走,沒來得及見夫人。再說過段日子就是夫人的生辰,到時候再來一趟,沒有比那更光明正大了。”
“可要是夫人有什麼事呢?”
一毛道:“夫人不止三爺一個兒子,大爺二爺都是夫人的親生兒子,就現在看來,且還用不著三爺強出頭呢。”
李盛被他說服了。
等韓南天想起來,想再問問他們的時候,這才聽說他們已經走了。
他笑著自言自語:“還真是……”至於還真是怎麼,他沒有繼續說。
李夫人比韓南天知道的早,但自覺從那兩個人身上得不到更多的價值,便也沒管,而是跟心腹商議:“韓銘的行動都沒離開過人眼,再說那麼多東西,還有人看守著,我不相信他能藏匿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