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頭一輩子就跟莊稼跟糧食打交道,聽到繪之的發現,當即就坐不住了,好在他跑了倒是也沒有硬要揪著繪之一起,接下來就剩下繪之韓銘跟鄭嬸子三個人。
繪之就發現韓銘的眼睛往鄭嬸子那邊瞅了好幾眼。他的動作其實很隱蔽,但逃不過繪之的眼睛。
兩個人這番動靜都算是潤物無聲,誰也沒驚動鄭嬸子。不料這次這個稍顯木訥的女人卻主動開口了,朝著韓銘笑:“這孩子稀罕三爺,你們沒來的這幾日,日日怠懶,他爹怎麼逗他他都不動,反而三爺一來,這會兒跳的歡暢了。”
繪之道:“嬸子你不用這麼客氣,喊他韓銘就成。”
鄭嬸子張了張嘴,滿臉的“我喊不出口”。
繪之也不為難她,只問她夜裡睡的好不好等等。
兩個女人熱火朝天的談論起來,雖然繪之是個不曾生育的,但架不住她用了心思湊話,引著鄭嬸子說的極其熱鬧。
韓銘的手動彈了一下,然後使勁看了繪之一眼。
繪之發現了,強忍著沒有笑,滿臉正經的跟鄭嬸子說:“我弟弟看來也喜歡他韓家哥哥,不如讓他們再打個招呼?”說著拉起韓銘的手,揮了揮。
鄭嬸子看韓銘的表情就跟一隻懵圈的貓被人抓著爪子搖擺的樣,傻乎乎的,看上去就惹人憐愛,她便捧著肚子往他那邊坐了一下。
繪之終於不再逗他,笑著將他的手放在鄭嬸子的肚皮上,她還沒鬆手呢,就感覺鄭嬸子的肚子猛烈的跳動起來。
韓銘的笑容像雨後的小荷,幹淨又漂亮。
繪之看了他好一會兒,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用了點精力才算是將它壓下去,而後對著鄭嬸子說道:“果然兩個人有大緣分,看著力道,是個健康的娃娃。”
繪之說著話,就做出一個虛虛的要鬆手的舉動,韓銘顫抖了一下,但手竟然還穩穩的撫在鄭嬸子的肚子上。他的嘴嚴肅的抿著,像在跟裡頭的小家夥傳遞著不為外人所知的神秘的交流。
一回生二回熟,趁著韓銘愣神的功夫,繪之跟鄭嬸子說道:“平日他在家裡也悶,您要是去了,就當串門子。”
鄭嬸子這次笑著應了。
老鄭頭大呼小叫的跑了回來,一進門就大叫:“果然如此咧!哎呀繪之,”他一拍大腿,沖她豎了豎大拇指:“還是你厲害,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唉喲,反正我是不服別人,就服你,單沖這個,咱們要是種起來,得比別人多收至少三分之一!”
繪之的笑容微微收了一下,目光落在韓銘身上:“兵道詭也,農道卻不必如此,我想若是真能增收,咱們就把訊息告訴大家,也好給韓銘跟我弟弟積些福報。更何況,雪雲再好,它長出來的也不是糧食,大家收了來,一般還是自家做鋪蓋或者穿用,這東西雖然不如絲貴,可結實的很,估計做了鋪蓋十年八年的是不用換新了……”
她這樣一說老鄭頭就明白了,只是嘴裡還問:“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