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點,她便拍了拍黃牛的脊背,從屋後繞了一下避開主屋,出了大門。
屋裡的範公卻如繪之所料,沒有答應,但也沒有一口氣回絕,只是說要商量商量,留下楊七的八字,說給兩個人合計合計。
楊家夫婦帶著楊七前後在範家待了不多久就出來了。
楊七娘一路小聲數落楊七:“剛才我踩你腳,叫你表態,你做什麼不出聲?你不想去上京了?”
楊七道:“娘,範家族裡不一定會讓繪之跟著。”
“你懂什麼,他們不叫繪之跟著,怎麼得範家那幾十畝地?再者,他們要是不讓繪之跟,那就不能要人家的地,繪之走不成,只有嫁人,範公為了她都捨得把地送出去了,這要是她出嫁,怕不豐厚的陪嫁上許多?說不定那四十畝地就直接被當成繪之的嫁妝。”
他們一路小聲說著回了自家,等關上家門,外頭繪之才從一個大草垛旁邊閃身出來。
原來楊七家上門求親,意在求一個上京的機會,或者說,意在範家那幾十畝地。
繪之知道他們目的不純,反而大大鬆了一口氣,悠哉悠哉的回了家。
進門故意大聲喊“爹,娘?!”
範婆一臉喜色的出來:“你才不在家麼?做什麼去唻?”
她臉上高興,也好理解,一家有女百家求,總之有人上門提親,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
繪之見她的樣子,突然對自己即將做的事有些個不確定起來,但隨即想了一下,這事遲早要說破。再說楊家既然這麼打算的,與其以後讓範公範婆對楊七上了心,然後再捅出來傷害他們,不如現在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也叫二老清醒清醒,他們的閨女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拿定了主意,等吃飯的時候就說了出來,當然也沒有什麼添油加醋,只憑她聽到的這幾句,足夠範公了解所有真相。
範公果然挺生氣,繪之就道:“阿爹說過,站在他們的立場上,這樣想沒有什麼過錯,阿爹不是也為了我,向族長行賄麼?”
範公一拍桌子:“混賬,這樣跟爹爹說話?”
繪之想笑,沒敢,硬忍住之後才慢吞吞的道:“我聽到了,覺得這樣才說的過去,否則人家一個勁的說我多麼好多麼好,說跟楊七多麼天作之合,那樣才叫我渾身哆嗦受不了呢。”
範公生氣,扔了楊七的八字給繪之:“你不是不樂意,拿出一個八字來,批成兩下相剋。”
繪之跟著範公學易經,其實學的並不精通,但刻算八字還是會的,只是費時多些。
次日,範公拿著她造假造出來的八字親自去楊家辭了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