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說她比不上邵紫兮?!她暗暗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毀了邵紫兮這個賤人!
待所有人了座,德妃這才站起身,笑著說。“既然人都齊了,那麼一年一度的花朝宴正式開始了,來人上菜。”
德妃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宮女們便端著熱騰騰的菜餚,魚羹走了出來,一一擺上席面。
一道道精緻的菜餚上了桌,寶相肝、蟾兒肉、貴妃紅、龍鳳糕……甚至還架了一隻烤全羊,正由廚子切割處理,等著上桌。
這花朝宴美其名是賞花宴,是名媛貴婦促進感情的聚會,說穿了,不過就是一群女人湊在一起聊人卦罷了。
邵紫兮也是女人,對八卦雖不熱衷,卻也不排斥,甚至心裡明白,今日的她註定會是八卦中的女主角。
“那位就是邵家的大小姐?那模樣生得可真是像,就是可惜了,遇到那樣的事,這輩子也是毀了……”一名穿著煙紫羅裙的女子說者,目光帶著憐憫。
她身旁的婦人聽了,忙說,“這你就不曉得了,人家哪裡可憐了,你來得早,投看見稍早在門外發生的事,鳳王可是為了她出言維護呢!就連咱們的太子般下,都像是被勾了魂,望著她回不了神呢!”
“沒錯!我還聽見了,她可是天香樓真正的東家呢!我前陣子才去天香樓用膳,不得不說,那些菜不僅新奇,味道也是極好。才這麼想者,我就饞得連舌頭都要吞下肚了……還有那些琉璃燈,不僅外形漂亮,附送的蠟燭還散發著談淡的花香味,光是一盞就花了我五十兩銀呢!”
聽著耳邊那不大不小的“竊竊私語”,邵紫兮眉眼不動,僅是細細的品嘗著眼前的菜餚。
她本以為會聽到些難聽的流言,沒想到話題全圍繞在鳳謠和天香樓上頭,這倒是好,替她省事,於是她發揮吃貨的功力,專心吃她的飯。
至於曾萍兒母女的不懷好意……她看準她們沒那膽子在飯菜裡做手腳,若是砸了德妃的臉面,那就真的蠢到家了。
她像沒事人一般吃吃喝喝,德妃還請了戲班子表演,放眼望去,一眾各懷心思的貴女中,她倒是成了現場最專心賞花及用膳的人了。
德妃雖是主辦人,可生性高傲,本就不耐煩和這些低她一等的貴婦打交道,今年又多了邵紫菀這個兒媳婦,於是她便將宴席的後續招待交給她,待了一會兒便離去。
見婆婆離開,一直如坐針氈的邵紫菀鬆了口氣,可同時她也在絞盡腦汁的想法子炒熱氣氛,她畢竟是皇室新婦,不論是年紀或是資歷,和在場絕大多數人相比,都稚嫩了許多,尤其這一次的宴席,德妃早早當了甩手掌櫃,她身為半個主人家,自然得獨挑大樑,讓宴席賓主盡歡。
她詢問貼身宮女,得知吟樂院的男賓正舉辦“曲水流殤”,這是時下文人雅士盛行的一種宴會活動,規則也簡單,就是將酒杯置於流水之中,酒杯停至誰面前,誰便飲酒作詩,再由眾人對詩,進行比賽。
聽著男賓在自家夫君的引領下,氣氛融洽目愉悅,邵紫菀振作了精神,朗聲說,“咱們今日賞梅觀雪倒是樁雅事,可光看也沒意思,不如玩點小遊戲何?”
太子妃開口,眾人聽了也都很捧場的問玩什麼、怎麼玩。
邵紫菀見眾人意願高昂,也就笑著說:“咱們就玩行酒令,讓宮女擊鼓,花落誰家,誰就作詩一首,也不用太難,就應個景,作詠梅詩如何?”
眾人紛紛叫好,只有葉曉曉的俏瞼垮了下來,暗自咬牙。“又是作詩,邵紫菀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要難死我嗎?著樣子,她就是欠教……”她掄起小拳頭,惡狠狠的瞪著那做作的女人。
一旁的連月長公主見狀,警告的瞪了她一眼,“給我安分點。”
自家女兒什麼樣的德性她豈會不知,叫她作詩,比天下紅雨還難,她只求她安安靜靜不惹事,就阿彌陀佛了。
邵紫兮自然也看見好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失笑。
很快,宮女便抬了鼓和花過來,待東西擺定,遊戲便開始了。
一名宮女背對著眾人鳴鼓,等鼓聲停下的時候,花落到了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少婦手裡,那位少婦正是吏部侍郎的夫人,也頗具才名,只見她從容不迫的站起身,道:“那我便獻醜了——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前村深雪裡,昨夜一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