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空濛,水光瀲灩。
曲曲青山上,一錦衣青年瓜騎著老驢,提著酒囊,守在一輛馬車旁。
俄而
車簾裡亦現出一青年,目清眉秀,一襲儒衫,風度翩翩。
青年淡眉輕蹙,道,“林兄,秋雨綿綿,最是濕寒,何不進馬車歇息?”
錦衣青年晃晃手中的酒囊,連連叫苦,“肖弟,你見過我爹坐過馬車麼?若讓他老人家知道,非得抽為兄一頓竹棍不可。”
肖揚看著哼著小調緩緩走在前方的林熙,無奈搖頭。
林兄乃武將之子,讓他坐馬車,只怕倒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在此番銀錢,藥材備齊,林兄武藝不俗,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此番入江南,自己是入應天府外公家小住,亦期望多長見識,與南直隸英才切磋。至於林兄,肖揚思緒有片刻停頓。
科舉靠以文會友,武選自然也得~有“墊腳石”。
可惜,肖秀才俊眸半眯。
迄今為止,一路上,雖有官吏私設關卡索要財物,偏偏沒有攔路的土匪盜賊。
也難怪林兄心焦。
正是心思飄忽,忽然一聲,“哈哈,肖弟,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連“為兄”都免了,定是有好事發生。
命車夫停下,走下馬車,肖揚的臉色頓時有些奇異。
兩個騎士,一左一右依偎著倒下,眼睛緊閉,臉色蒼白,想是身受重傷。
這……
有何好興奮的?
瞧見肖揚難言神色,林熙莫名秒懂。
“這兩個人,為兄對他們不感興趣。但是……”林熙拽下兩人腰上牙牌,在肖揚眼前晃了晃,“這兩塊牙牌,估計肖弟看了也不會無動於衷的。”
肖揚接過,神情驟生變化。
東廠番子?
東廠番子怎麼會……
肖揚臉上訝色分明,林熙挑挑眉梢,道,“淮安府的官道上,有人敢襲殺東廠番子,有點意思。”
肖揚瞪眼。
再探探鼻息,檢視兩人身上傷口,林熙雙眼微眯,“好利落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