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討厭她嗎。
她不該這麼討厭她的啊。
不該的。
才出了明漪的房門沒兩步,屠酒兒就撞見了在不遠處站得端端正正的半熟人。
“你有事嗎?”她嚥下嗓子裡的哽咽,極力讓自己聽上去很正常。
瓊華負著手,慢慢走近到她面前,雖身處朔雪之鄉,她的聲音卻宛如揚州三月的春風和煦溫柔:“三三,和我走吧。凡世榮華萬千,何必困此一隅。”
“我就要困在這兒。”屠酒兒話落,就忍不住哭出了聲。
“我今日碰見了那隻畫眉,她和我聊了些你的往事。”瓊華嘆了口氣,輕輕地把手搭在屠酒兒的肩頭,似是安慰,“千兩黃金色不動,帝王垂首目不斜,我不明白,一個那般恣意灑脫,無所顧慮的人,怎會甘願放棄自由。”
自由?
屠酒兒抽泣著,眼神半帶著絕望。
她早就知道,思慕一個人後,就不該再妄圖所謂的自由。只要她還牽掛她,她就一定會有慾念,只要有慾念,就終會對它臣服、為它所控。
這都是報應。
“也罷,今日之事不再提。”瓊華看屠酒兒情緒實在不好,只能按下這個話頭,“我記得來時看到山腳的鎮子裡有座茶樓,雖沒進去,不過那說書先生的故事我順便聽了一耳朵,還算不錯。我請你去那茶樓裡坐一坐,你看可好?”
“你、你請我?”屠酒兒說話都一抽一抽的。
“是啊,什麼都請。”
“那隔壁醉仙樓的女兒紅可不可以……”
“嗯。”
“招牌的烤雞……”
“都可以,走吧。”
瓊華帶著笑著拉住屠酒兒的手,刷地一變,只見原地一隻漂亮優雅的仙鶴亭亭而立,背上軟軟地趴著一隻哭得要死不活的小狐狸。
因瓊華習總是一個人飛,速度習慣性降不下來,屠酒兒趴在她背上,爪子不得不死死摳著瓊華的羽毛,狐狸皮都差點被氣流掀掉。她被狂風吹得直翻白眼,至於剛剛那還止不住的眼淚,早都不知道被刮到哪個十萬八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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