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時候,東歸隊伍沒有按照突厥人的預計走入他們設定的陷阱,如今肯定處於慌亂的時候,也不會想到自己只會帶著三四百人發動夜襲,有心算無心,偷襲換偷襲,就看誰的手法高明瞭。
為了彌補人數的不足,老羅除了親衛隊的一百人,另外從騎兵校抽調了一百射箭的好手,加上斥候隊善射的百多人,有了夜晚的掩飾,在幾裡的山巒處不求殺人只需製造混亂,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至於騎兵校的其他人,早由岡薩斯率領繞路趕向了山谷的出口方向,待到山巒上出現混亂,他們將負責劫殺逃命的人。
這種戰術冒險嗎?肯定的,但是這世上又有什麼事情不算冒險呢?老羅對自己的戰力有信心,但是這次對手下人的要求卻沒那麼嚴格,戰術指令是首先保全自己,然後是擾亂敵人,最後才是有效的射殺敵人,並不要求與敵對拼。
拿戰場做試金石,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老羅的目的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這次戰鬥,更是要在這些人中間選拔出膽大心細的符合他本人偏好的特種戰術的苗子。這個時代可沒有特種戰術這種思路,動輒萬千人的交戰在他看來實在有些費力不討好。
當然不能否認大兵團作戰的那種山崩海裂一樣的壓迫性,以及對於徵服一方土地的震懾作用,但是如果只是為了達成某種戰略目的,大兵團作戰卻不見得會適合,而且很可能就會得不償失了。
這也算是老羅在這個時代的一種新的嘗試吧。
距離敵人的最外圍位置還有一裡的時候,找了一處僻靜的山谷,所有人下馬,留下幾十個不擅長弓箭的戰士看守馬匹,餘下總數三百多人的夜襲隊伍,按照每組五人的組合方式,開始像尋找食物的螞蟻一樣紛紛湧上不同的方向,為了防止誤傷,每個人脖頸的位置都繫了一條紅色布帶,火光起來的時候,這種色彩將是分清敵我的最好標識。
沒錯,突襲這種事情,殺人不是第一位,放火才是製造混亂的最好方式,老羅給每個人分發了幾個裝滿火油的陶罐,這種玩意兒只要點著了扔出去用來燒毀帳篷是最好的東西,至於粘到人的身上——那種效果估計沒人願意親身體驗。
因為山頂地形的限制,突厥人佈置的帳篷又需要保持隱秘——蒙騙東歸隊伍,所以他們歇息的位置很雜亂,而且或許是因為時間的匆忙或許是因為突厥人的粗疏大意,當然更有可能是他們就沒有這個習慣——突厥人竟然沒有在營地外圍設定陷阱,這給了夜襲的戰士們提供了良好的機會。當然對於老羅這個有精神力作弊的家夥就更不是問題了。
戰士們在忙碌,他當然也沒閑著,一邊快速奔走,一邊仗著遠比他人射程更遠的弓箭和沒受多少黑暗影響的視力,開始狙殺一切出現在他視野內活動的崗哨。憑借這一路來的歷練,他的箭術已經沒有了原本的粗糙,鐵胎弓下二百米內露頭的人全部成為他手中鐵箭的直射目標。
憑借老羅越來越超越常人的體力,他甚至可以連續不斷的開弓,感覺如果不是需要不停的選擇目標,恐怕能夠接連不斷的發箭,當然,那只是一種感覺。
老羅身邊的人是奧爾基、努拉爾曼以及兩個唐人營出身的戰士,隨著老羅的箭只射出,他們收起驚愕的目光,開始把背在身後的陶罐點燃,然後用力的丟擲去,陶罐在地面上摔碎,或者潑灑在帳篷上,一片片的火焰開始燃燒了起來。
不遠處和更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也同樣在綻放開來,在月光的溫柔照耀下,交相輝映,突厥人的喊叫聲開始傳播了開來。與月光的溫柔相比,他們的叫聲顯得格外悽厲,老羅雖然聽不懂他們喊叫的內容,但想來不外乎“著火了,救命”或者“有人偷襲”之類的示警聲音,他開始在火光中尋找指手劃腳的身影——那肯定是突厥人的指揮者,打散了指揮,突厥人就會徹底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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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感謝書友“籽菜花”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