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黑絲恩眨了眨眼睛,“巴託爾,你確定你說的不是僧侶?”
“呵呵,艾爾,你說的沒錯,現在東方儒家學派的人正在試圖把一種學術理論演變成宗教,試圖把一個大學者推上神壇……”老羅幽幽的說道,確實,按照正常的歷史發展,從這個時候開始,周敦頤和邵雍等宋朝理學的先驅將開始把道家和佛家的理論融入儒家,然後就是朱熹等人主張滅佛毀道尊儒的開端,什麼“程門立雪”之類的傳聞都是在這之後的幾百年內發生的。
也許程朱理學在這個時代有一定的先進性,但是他們的後輩卻把這種排斥異己的做法發揚光大,從此再也不許有別家的言論傳達於世,再也不許有別家思想的學子屹立朝堂,所有不被包含在儒家講義之內的都是異端邪說,都是奇技淫巧。
然後又有什麼三從五德的束縛女人思緒的理論問世,後面千年要求女人纏足的惡俗,就是從這個時代偉大的儒家學者的家中發展起來的,當然纏足的開端是起始與南唐李後主。
不過老羅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在後世受鴿派政客的氣受夠了,到了這個時代,一切鴿派的思想者都是他的敵人。正當他想著儒家學派的事情時候,旁邊的李姌說話了,“三兄,你說的這些話如果被張家人知道了,肯定會上門來找你的麻煩的。”
“找我麻煩?恐怕他們很難進入我的營地,不怕被我接著丟出去嗎?”老羅的思緒剛停下,口頭自然有些憤憤的。
“呵呵,三兄,先前你就把張五郎扔出去一次了,難道張家的長老張慎來找你麻煩,你也會把他扔出去?”李姌的笑容很大方,並不像很多古典女郎那樣做作的還故意用手掩口。
“張慎麼,說的話不好聽,照應扔出去!”老羅雖然只見過張慎一面,但是那種頤指氣使的樣子看著就令人反感。
“三兄就不怕他張家人說你暴戾無德?”
“不是隻有張家人才懂得散佈言論的,呵呵,”老羅的笑聲真的很冷,儒家不就是因為掌握了輿論才佔據主導地位嗎,“需知道,無端造謠惑眾也是一種罪責,我不會封住他們的嘴,但是如果人長了嘴,不負責任的亂說,那就需要有人來懲罰了。”
“三兄是想要不允許人說話嗎?阿爺說大唐的時候就有不因言而獲罪的做法了,士大夫們更是有評議朝政的權力。”李姌說話的時候有些嚴肅,她覺得應該是一種提醒吧。
老羅當然明白這一點,也不會在意李姌的太多,“因言獲罪?不會的。只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語負責,因為自己的私心或者說私|欲,隨意亂說話,那就要不得了。評議時事自然是允許的,但是沒有根由的胡說就是誹謗了。比如昔年大唐太宗陛下下令征討突厥,有大臣私下大肆評議戰事即將不利,會怎麼懲罰?”
“按大唐律,判妄議朝政,擾亂軍心,斬立決。”李姌自是對唐律清晰明瞭的,說話時候自然也是非常明晰,她有些恍然,眼前這個自己喜歡的大個子男人可不是隻有武勇的匹夫,而是機智狡詐的家夥,前次議事堂的場景她還記得,這個家夥舌戰群儒張家老啞口無言的樣子更是印象深刻。
這時候一直守衛在帳篷外的努拉爾曼走了進來,“巴託爾叔叔,晚餐準備好了,是否現在開始?”
“天已經黑了?時間好快,”老羅感嘆了一下,“艾爾,該吃晚餐了,先說到這裡吧,謝謝你,我的兄弟。”
“嗯,回頭再說細節的事情,今天你剛回來,要慶祝一下!”艾爾黑絲恩已經融入到這個集體裡,不用做禮拜,喝酒吃肉更是平常事。
“是要慶祝下,三兄,安娜莉亞老師還說要問你路上的事情呢。”李姌也是微笑著朝老羅說話。
“嗯,好說,”老羅答應著,“對了,剛還想起一個事情忘記問你了,那些幼犬從哪裡弄來的?”
“呵呵,三兄可還記得我那個小弟?”
“記得,是叫李賀對吧?”
“沒錯,那些幼犬就是他弄來的,一共有三窩,十六隻呢。童子營的小家夥們都很喜歡他們。”
“別小瞧那些幼犬,將來會長得很大的,會是孩子們的好幫手。”除了帳篷,不遠處的篝火正旺,周圍人影綽綽,老羅抬頭看看太色,西方已經墨黑,夜空一片澄淨,沒有月光,繁星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