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閏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這不是……”
文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一點頭,拿著那一盞蝴蝶燈,從胡落落的房間裡慢慢退了出來。
敖閏歪著腦袋,瞧著文昌那有些蕭索的背影,食指敲著下巴,滿眼的好奇。
“老師,她對你來說,真的就只是一個侍女嗎?”
文昌聞聲停下了腳步,緩緩側過身來,看著殘缺的月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半晌,他才開口道:
“是。”
隨即,抬腳推門走進擷芳殿,轉身將門輕輕合上。
文昌在床邊坐下,瞧見門外敖閏的影子還沒有離開,便低聲提醒道:
“你且回偏殿休息吧,這裡……有本座。”
文昌說著,低頭看向床榻一邊安安靜靜睡著的胡落落。
花顏已經替胡落落收拾妥當,掖好被角,悄悄地離開了,桌上搖曳的燭火照在文昌的側臉上,恍惚中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哦,好的,老師。”
敖閏踮起腳尖,想要透過門縫觀察一下里頭,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形勢,卻被文昌催促著回去。
無奈,敖閏只能先答應著,爾後依依不捨地從擷芳殿慢慢挪動著步子,回到了偏殿。
只是,一夜無眠。
東海的敖丙,她的三表哥,在從天界回來之後,不見了蹤影。
而五表哥敖孿自從月微宮回來之後,性情大變,即使從天帝處求了天界的醫官來瞧病,卻也只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這是失心瘋,是心病,無藥可醫。
跟著父君前去探病的敖閏,卻從叔父與父君的隻字片語中,聽出了其中端倪。
敖丙的失蹤,與敖孿的失心瘋,都一個人脫不了干係——
文昌帝君。
然而,此時,敖閏側躺在文昌帝君陽景宮的偏殿,想著父君和叔父交待她的事情,還有父君珍藏了三萬年的婚書……
敖閏總覺得,這其中,定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翻來覆去地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時辰都睡不著,於是隨手抓了件外衣披在床上,起身下床。
敖閏想要去迴廊邊坐坐,推開門,卻正好碰見一臉疲憊的文昌,也整理著衣衫,從擷芳殿中徐徐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