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舟嗤笑一聲,“幾年前我就知道這件事情,只不過當時你們有所收斂,我又不想接手我親生母親留給我麻煩,索性一聲不吭,井水不犯二水,留你們霸佔靳家的財産,幫我打工。現在看來,是時候結束。”他缺的從來都不是錢,這家人要是對他好上半分,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除了極少數人,幾乎沒有人知道的靳家秘事——早在二十幾年前,靳家就已分為兩半。
在靳寒舟出生以前,靳家有兩個女兒,是一對雙胞胎。但她們長了一個樣,性格南轅北轍,姐姐認真務實,勤勤勉勉處理家族事務,妹妹擅長花言巧語,費盡心思去奪取更多,但她不學無術,不懂的很多。靳老爺子去世前將這座百來年的房子留給妹妹,真正家産卻留給姐姐。同年姐姐秘密懷了孩子,就在産子當天身亡,留下一個靳寒舟。
靳如蘭動了心思,不甘心家産被姐姐奪走,威逼利誘,命令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守口如瓶,又將老律師送出國外,隨即以靳寒舟監護人的身份接管一切,一方面肆意揮霍享受,然而害怕這個秘密昭告天下會使她失去一切,誓要將靳寒舟牢牢控制在手心中。
但她萬沒有想到,在靳寒舟十八歲,老律師千裡迢迢從國外趕回託付一切,才肯放心離開。
今天老律師還剩下半口氣。
靳寒舟從趙媽那裡要來電話,思索半晌才想起對方的號碼。
過一陣,電話接通,他冷聲說道:“我決定把東西收回。”
那邊寂靜無聲,石沉大海。
不知過多久,才有一道蒼老的聲音緩慢應了一聲。
靳如蘭驀地從地上爬起,嘶聲尖叫:“你在說什麼?是我的!是我的!憑什麼!”
靳寒舟譏誚道:“是你的?是不是你的你心裡怎麼會不知道?如果是你的,你又怎麼會害怕我和外界接觸?”他忽然壓低聲音,表情惡劣,“它從來不屬於你,就算把它扔掉,也不給你。”
說完,他轉過身,兇悍的眉眼漸漸柔和,不由自主將臉埋進圍巾裡,另一個男人的氣息在鼻腔充盈彌漫。
他聲音很低,不屑說道:“誰稀罕。”
罷了他又苦惱皺起眉頭,“我好幾天沒有洗澡,會把他的東西弄髒。”
但他已迫不及待要離開,姜笑在等。
出來才知道,短短幾分鐘,天色驟然變陰。
男人抬眼望天,高高的個子即便穿著一件厚外套,身材依舊挺拔頎長,昏暗的光線卻襯得他面色蒼白。聽見聲音,男人回過頭,眉眼一筆一劃勾勒俊美,若淡淡青山,他沖靳寒舟伸出手,攤開掌心,勾起唇笑,“你看,今天破天荒下雨,真是個特殊日子。”
秋天的雨水少,每一顆水珠都刺骨寒涼。
明明才幾天不見,靳寒舟就覺得兩人有半年不見。
想他念他,日日夜夜牽掛他。
腳步一頓,心潮翻湧,快步朝他走去,靳寒舟用力拉住他的前襟一合,瞪起眼:“天氣這麼冷,你還把釦子解開。”
姜笑無奈,“你這衣服質量這麼好,就是寒冰也被熱化。倒是你……”他拎起圍巾一角拽了拽,挑起眉,“真的不怕冷?”
靳寒舟抿了抿唇,哪裡會冷?他的心才是被熱化。
但他偏偏說——
“有點冷。”
姜笑歪頭,眯起眼笑,有點溫柔的可愛。
“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不要。”他又不是真的冷。
“我早知你會這麼回答。”姜笑伸手把他攬住,“有沒有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