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才剛說完,那個替餘楊檢查的醫生就說:“人已經斷氣有一會兒了,請節哀。”
節哀?
周小荻覺得自己聽錯了,一定是。
她出去才那麼一小會兒,餘楊怎麼可能就沒了呢?
怎麼會呢?
他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做,也還有那麼多的地方沒有去,餘楊怎麼可能……
捨得丟下她呢?
她走過去,去摸餘楊已經冷透了的臉:“餘楊。”
沒人應她。
“餘楊,餘楊,餘楊,你起來啊,餘楊……”
還是沒人應她。
她去拉他的手,摸著他胳膊上的小豬佩奇:“你起來啊,我不給你黏小豬佩奇的貼畫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餘楊,餘楊……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少年氣息濃鬱的餘楊、有些小心思的餘楊、偏執的餘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他長長的睫毛凝著水珠,眼睛緊閉著,嘴巴也緊閉著。
可再也不能說出那些她喜歡聽的話了。
餘楊他。
不要她了。
————
周小荻覺得這好似一場夢,夢裡有悲歡離合,夢醒了便什麼都沒發生過,她渾渾噩噩的過著,直到有一天周媽開啟她的房門。
“小荻。”
周小荻抱著自己的膝蓋,腦袋緊緊地埋在胳膊裡。
周媽能懂得她的難受,那麼好的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她知道這件事很難接受,這人活著不就是要把這些令人排斥、痛苦的事情經歷個夠嗎?
周媽握著周小荻的胳膊:“明天就是餘楊的葬禮,我們去看看吧,去看他最後一面好不好?”
不好。
餘楊沒死。
他怎麼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