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璇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拓跋煜,眼神深邃,目光銳利像是刀劍一般,這般忽冷的眼神讓拓跋煜面上一笑,他知道這才是那威風凜凜的大梁公主,那個英勇、聰慧的女子回來了。
鳳清璇想起了蕭灼在沙場害死她府中胎兒的事情,想起了咋子秦王府清歌百般折磨他的事,甚至想起了凌霄對她萬般好的事,所有事情,一絲不差全都回到了她的腦袋裡,她有痛苦也有歡喜,痛苦是那些關於蕭灼的記憶,歡喜是因為她有能力報仇了。
她伸出手閒散的拿過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遞到拓跋煜的手邊:“王兄,請喝茶。”十分冷靜的話語聽到拓跋煜的耳邊到讓他一時不能適應,他頓了頓,接過杯子,放到嘴邊,小啜一口才道:“清璇,你知道我本不想讓你再想起過去那些傷心事,過去的事情無法再改變,更何況蕭灼也是身不由己。”
鳳清璇冷呵的站起身子,看向窗外:“你什麼時候也倒戈到蕭灼那邊了,身不由己?殺死自己的孩子也叫作身不由己?”
此話一出著實叫拓跋煜一驚,他不敢置通道:“你有了他的孩子?”
原本鳳清璇不想再回想,不過既然到了現在,那些事情總不能一直堵在心底,她背過身去,走到窗邊:“就在大梁亡國的那一天,他親手打掉我腹中胎兒,為了南風,那個歹毒的女人,他竟然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他殺我父王母后害我腹中胎兒,這筆賬說什麼都要與他算清楚。”
說道情深處她的語氣不覺中變得急促,她微紅了眼睛,緩了口氣又道:“若不是凌霄恐怕你早就見不到了,在秦王府她挑斷我手筋腳筋,讓我終日跪在南風牌位面前恕罪,他說我欠南風的,總有一天要還清楚,你知道那時候我收受了多少屈辱,這些恨我永遠都忘不掉,既然老天不讓我死,就說明蕭灼該死。”
拓跋煜緊著眉頭,他從未打聽過鳳清璇之前的事情,竟不知道她受了這麼多苦,他感到心疼也感到憂心:“那你打算怎麼做?非要殺了他才肯甘心?”
她慢慢轉過身,狠了眸子,冷哼一聲:“對,我一定要他跪在我面前懺悔,讓他知道究竟是誰欠了誰,我要讓他給綾羅恕罪,他不是喜歡南風嗎?我就讓他下地獄去和南風作伴,如此也算是做了一樁美事,活著的時候不能在一起,就讓他們死後做一對兒苦命鴛鴦也好。”
鳳清璇雙眼一眯,轉頭看向鳶蘿,抬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鳶蘿,我知道你會幫我的,對吧,雖說你是凌霄的人,可他也放棄你了,不是嗎?自從離開了秦王府他從來沒有找過你,你在安穩待在我這兒,我會待你像親妹妹一樣,只要你幫我,我會治好你所有的傷痛。”
鳶蘿從頭到尾都是個聰明的丫頭,雖說她心裡滿是震驚卻也明白鳳清璇說的話,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鳳清璇拱手,這便表明了她的衷心,鳳清璇一見自然是喜上眉梢,她勾勾嘴角,扶著鳶蘿起來:“我知道你從來都是為我著想的,你放心,過幾日我就讓王兄找了藥方,治好你的喉嚨。”
鳶蘿眼睛裡滿是光亮,要知道她自己都已經對這嗓子失去了信心,她握緊了群頭,流下兩行清淚,許多她都沒留過眼淚了,要知道,她離開秦王府的那天,就是在這兩行淚中失去了聲音。
那天,天色陰沉,正是鳳清璇入葬之後,她收拾好了行囊打算離開秦王府,誰知清歌突然堵在門口,也不知她從哪裡找來幾個武功高強的大漢強行將她抓進一個暗黑的屋子中,她被五花大綁綁在了架子上,清歌拿著火紅的烙鐵在她的身上印下痕跡,她疼得不能呼吸,她越是尖叫清歌越是高興,她如同地獄中的魔鬼拿著一晚莫名的湯水走到她跟前,森森一笑:“別怪我心狠,只怪你跟錯了主子,進錯了門。”
她永遠都忘不掉液體燒燬喉嚨的刺痛感,她反覆抓撓,直到聲音嘶啞,漸漸沒了聲音,她奄奄一息,清歌還不放過她,她沒了聲音,沒了力氣,被一錠銀子買進了醉紅樓,從此她就再也沒見過初升的太陽,她被關押在一個屋子裡,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尋上來,整日活在地獄的邊緣,她不想苟且偷生,幾次上吊卻都被救下,五次三番的折磨幾乎磨滅了她的意志,於是她劃傷了自己的臉,尋上來的男人便再也沒人敢多看她一眼。
她本想就這樣等死,卻不想上天安排,讓她又一次見到了主子,她想要報仇,她想要跟隨鳳清璇。
鳳清璇沒有讓她失望,她看著拓跋煜,知道這種傷對於拓跋煜來說都沒有問題,拓跋煜被她盯的心裡發毛:“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幫你治好她,不過你不許胡來,蕭灼可不是好對付的,他身邊還有許多侍衛保護,你若是要殺他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鳳清璇坐下身,遞給拓跋煜一小包藥,沉吟道:“明日,我將蕭灼約到驛站來,你想辦法將這些粉末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