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挺有意思的。”剎車挪過來,從我的砧板上,順了一把小蔥花,灑在藍邊碗裡,金黃色的蛋液配上青綠色的小蔥,格外誘人。
“是有趣的呀。”我切完蔥段,開啟電飯煲,裡面剛煮好的白米飯,還冒著水汽。說起來,蛋炒飯還是用隔夜的米飯才好吃,那樣的蛋炒飯粒粒分明,軟硬適中,口感正好。
“那時候也不用什麼好看的瓶子,直接問老闆討一個大號的保鮮袋,一隻手將袋口用虎口捏起來,貼合水龍頭,再用另一隻手開啟龍頭,酒啊,就咕嚕咕嚕地注入了保鮮袋裡,不一會兒就裝滿了一袋,像氣球似的。這時候再關了龍頭,兩隻手把塑膠袋紮起來,漏不出水就得了。”
老魔都人鍾愛這種塑膠袋法,不管是冰的啤酒,還是熱的豆漿,都喜歡用一個塑膠袋扎著就走。考究一點的老人,會選擇用微波爐飯盒來裝鹹豆漿,不過這大多是給家裡小孩喝的,自己喝的話,就沒有這麼多講究。
“這老闆可真夠省心的。”
“是啊,老闆搖著蒲扇,盯著買酒的人把三塊錢硬幣扔在餅乾罐頭裡,叮鈴鐺三聲,這筆買賣就做成了。我小……那個時候,就特別羨慕老闆。”
“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嘀咕。
我打著哈哈,算算時間,風鈴的牛肉已經燉酥了,“你把那個紫色的鍋端出去吧,好騰個地兒給你炒飯。”
“哪有這麼指使我的……”剎車繼續嘀咕道,咕咕咕的,像個鴿子。
“學長,我的好學長,謝謝啦。”我隨口說道,蹲下來去拿櫃子裡的炒菜鍋,沒讓他看到我老臉一紅。
“好吧好吧。”剎車剛要上手,就被我攔下來,遞給他兩隻微波爐手套。
“你給我戴著再跑。別忘了和他們說,這是人家風鈴做的。”
“哦。”他低頭接過,好生生地把粉色的lokitty花紋手套戴在手上。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某個方面,挺像傻大個的。
說到傻大個……
等剎車端著鍋遠去了,我去關上了廚房門,從牛仔褲後側袋裡掏出手機,打通了醬油的電話,咆哮道:“你這個混蛋——怎麼就跑了呢——?”
“啊呀呀……”醬油明顯拿遠了手機,等我降低了音量,才靠近聽筒,“我這不是給你們製造機會麼,你想想,密閉空間,孤男寡女,多浪漫。”
“熱氣朝天,油煙四起,哪裡浪漫了?”我氣哼哼地單手叉腰。
“有愛的地方,哪裡都浪漫。對了,我把風鈴都支走了,讓她半個小時裡別回廚房,你可別浪費我的苦心,你們兩個,加油哦~”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鼓著腮幫子,拿筷子去插電飯煲裡的飯,刷刷刷刷刷,插了五六個洞。發洩完畢,我把炒菜鍋在水龍頭下洗了洗,再用開水把鍋和鏟子燙了燙,這才放在火上,等溫度把鍋裡的水分蒸乾,就可以放油了。
剎車單手提溜著兩隻手套推開了門,他看到米飯上被我插了幾個洞,扶了扶眼鏡,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
“這樣方便散熱。”我滿嘴跑火車,“便於水蒸氣發散。”
“這樣啊。”他把手套往桌上一扔,從筷子筒裡拿來飯鏟子,“我用一半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