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他們兩是偶像劇的話,那……你們兩是兒童劇。”
“什麼兒童劇啊?”剎車遞給我一串烤土豆片兒,我順手接下,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什麼問題。
“就是那個——大風車呀吱呀吱悠悠地轉,這裡的風景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還有一起快樂的小夥伴。”我拍著手唱了起來。
“小李子我看你是皮癢了!”醬油擼著袖子想要捉我,我哪能給她抓住,早就提前三秒撒腿跑了,醬油見摸不到我的尾巴,就拿著根生玉米棒子架在剎車的脖子上,“我數到三,你再不回來,我就撕票了啊。”
“略略略。”我遠遠地做著鬼臉。
剎車不著痕跡地擋下了醬油的兇器,扶了扶眼鏡片兒:“兩位女俠饒命,小的還得養家餬口,莫傷及無辜。呵,這盤烤好了,我得給他們送進去,你們慢慢玩兒。”說完就像條泥鰍似的溜進了屋。
醬油吐了吐舌頭:“榆木腦袋。”
“你說誰呢。”我悄麼聲兒地走回了炭火的範圍,春天啊,怎麼這麼冷。
“說你們呢。”醬油肆無忌憚地拿了根雞腿兒在嘴邊啃,整個嘴唇泛著油光,我盯著她的小花臉,目不轉睛,想著要不要提醒她擦一下,“我看哪怕是吳彥祖裸著上身站在這裡給你烤串,你在乎的還是那烤雞腿兒。”
“不不不,”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要是吳彥祖在我眼前半裸著,我還是先選擇撲倒吳彥祖。”
“那剎車在你眼裡,是什麼形象呢?”
我腦海裡閃過吳彥祖赤裸著上身,站在炭火後,揮汗如雨的樣子,再想了想剎車和他那件直男審美的T恤烤串的模樣,如實回答:“買買提。”
“我看你是買買皮。”醬油徹底對我無語,爆粗道,“什麼時候他在你眼裡變成吳彥祖,你們兩就成了。不過我看按照你的尿性,對他有好感得兩個月,暗戀他得兩個月,等你明白過來你喜歡他,估計都畢業了,趕不上這班末班車了喲。我看你們兩想要在一起,還得先靠男生表白。”
我們兩尷尬地對視了一眼,醬油一聲嗚呼哀哉:“這個人開車踩著剎車,估計一輩子都開不到你面前,你們兩個天造地設的一對,絕配!如果上天有靈,能讓你們七老八十來個黃昏戀,也算是對你們不薄。”
“哈哈哈,借你吉言。”我抱拳狀,多謝醬油金玉良言,“我去幫風鈴做菜去了,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還有別的選擇麼?”醬油哭喪著臉,指了指穿著的一身乾淨的小裙子。罷了,帶她進廚房也是添亂,我擺擺手,準備離開,“你冷了就進來啊。”
推開陽臺的門,熱浪滾滾而來,我剛露出一個舒服的表情,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味淋和裴瑞正在打著桌面足球,他們橫在我的眼前,像馬路口的紅燈,無法忽視。裴瑞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想必是那份工作並不順利。
“小李子?”味淋偏偏和我打招呼,我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來一起玩桌球麼?你們女生一組和我對打,怎麼樣?”
味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彷彿昨日天台的一番對話並不存在。
我有時候很羨慕味淋這樣的人,他們天生就帶著用不完的活力,帶著感染人的熱情,就像一輪常年不停歇的小太陽、就像一汪永遠不會枯竭的溫泉,所有溫暖的氣息,會自發地從泉眼裡冒出來,咕嘟咕嘟的冒著幸福的泡泡。在他的身邊,我就像是行進在雨中沒有雨傘的旅人,渾身溼漉漉的,既想靠近他,又怕真的接近了之後,無法重新踏上屬於自己的旅程。太陽不是任何人的太陽,溫泉也不是任何人的溫泉,他不屬於單單的一個人,他只屬於他自己。
在他的身邊,溫度會將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我的毛孔裡逼出來,放大百倍千倍,或許那就是骨子裡的自卑和不自在吧。
剎車不知何時端著鐵盤子來到我的身邊,他把鐵盤往旁邊的架子上一放,發出哐啷一聲,(按道理說他因該並不知曉我喝裴瑞之間的糾紛,可是他卻這麼說著:)“我和小李子一組,和你們玩一局吧。”
很奇怪的,站在剎車的身邊,我就沒有那種強烈的衝擊感,他就像是一張溫暖的麵皮,把碎成餡兒的我緊緊的包裹住,形成一個小巧玲瓏的春捲,哪怕迎接我們的是一鍋熱油。
我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