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了手,緩緩撫上了沈昭盈的睡容,她的肌膚一如既往的細膩與光滑,祈雲祚久久的看著她,低聲喊出了她的名字:“燕兒.....”
沈昭盈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在喊著自己,她仍是睡著,可在昏睡中,卻是將眼前的男子當成了祈雲義。
“義哥.....”她動了動唇,輕聲吐出了這兩個字。
兩個令祈雲祚憤怒與痛苦的字。
“你還想著他!”祈雲祚眼底赤紅,他望著沉睡中的沈昭盈,手指卻是微微用了力氣,將沈昭盈的身子從床上一把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為了他,不惜將咱們快要出世的孩子打了,你寧肯豁出性命,也要讓他當上太子,沈昭盈,你有心嗎?”祈雲祚聲音嘶啞,近乎嘶吼般的道出了這一番話,侍從在外聽見他的聲音,便是匆匆進了內殿,眼見著祈雲祚這般震怒的模樣,侍從心下擔憂,只向著他跪地行禮道:“王爺,咱們還是快走吧,眼下的情形,萬不可讓皇上知道您離開了王府。”
祈雲祚聞所未聞,他的視線仍是落在沈昭盈身上,想起她即使在昏睡中也是對祈雲義念念不忘,想著她口中的那一聲“義哥”,只讓人心如刀絞。
“王爺,小不忍則亂大謀,等他日皇上赦免王爺,王爺大可迎王妃回府,夫妻團圓,不急在一時。”
即便侍從不說,祈雲祚也明白自己如今的情形,當初洪化帝將自己母子下令禁足,絕非僅僅因為母妃陷害祈雲義之事,更因母親的母族近年來越發囂張跋扈,鄭家的人因著鄭貴妃母子的緣故,早已是滿門富貴,可卻仍不知足,貪贓枉法,圈地佔地,欺壓百姓,橫行霸道之事數不勝數,自祈雲義回京後,他雖身在天牢,可他手下的徐中庭,潘志濤等人卻一直在收集著鄭家這些年來的罪證,那一樁樁的罪,其中單選任何一件拿出來,都足以令鄭氏一門傾覆,之前的那些年,洪化帝對鄭氏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令鄭家的人越發有持無恐,許是鄭氏太過猖狂,惹得洪化帝有心打壓,此番借鄭貴妃陷害皇長子之事,洪化帝一道聖旨,將母子兩打入冷宮,祈雲祚知道,在宮裡,前朝與後宮的關系一直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鄭家與自己母子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洪化帝勒令他們母子禁足,便是意味著他要騰出手去收拾鄭家。
而今,若能得太子之位,尚可一博,可如今......祈雲祚曉得,自己繼位的希望已是十分渺茫,若再洩露行蹤,讓人曉得自己偷潛進宮,更是罪上加罪。
祈雲祚不再說什麼,他最後看了沈昭盈一眼,念起今日一別,不知下次何時再能見到她,男人心頭的憤怒逐漸消散,心疼與不捨取而代之,他輕俯下身,緊緊的抱了抱沈昭盈的身子,而後將她放在床上,為她掖好被子後,祈雲祚不再停留,起身離開了內殿。
“將軍,大祁的皇後派人來請將軍,說是在宮中設下宴席,懇請將軍入宮。”
呼延釗聽的侍從的話,便是皺了皺眉,一笑道:“大祁的帝後看本將孑然一身,倒是想給本將做媒,恨不得本將從他們大祁娶上十幾二十來個大姑娘才好。”
前些日子,皇後也曾請呼延釗進宮,男人剛踏進大殿,就見一屋子的鶯鶯燕燕,當下,呼延釗心裡便是有數了。
☆、128章 給,還是不給
“大祁的帝後倒是將主意打到將軍身上了,”呼延釗手下的侍從也是笑了,他看著面前的男子,道:“將軍,大祁的女子貌美嬌柔,若是將軍有看得上眼的公主,倒也可娶回漠格,做將軍夫人。”
呼延釗搖了搖頭,眸底有精光一閃而過,唇畔浮起淡淡的笑意,“看上眼的公主倒沒有,嫁過人的小媳婦卻是有一個。”
侍從聞言,也壓根不以為意,漠格民風開放,此時聽得呼延釗這樣說來,那侍從當即就道:“將軍看上了誰家媳婦?待咱們將她搶來便是!”
呼延釗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想起那日在宮中,如意明明是傷心欲絕,可卻仍是倔強的,即使他承諾將整個天下都捧在她面前,她卻還是不願意和他走。
“義戰,你看本將如何?”呼延釗放下杯盞,一雙虎目向著手下看去。
那侍從聞言頓時吃了一驚,不解道:“將.....將軍?您這話是......”
“你就實話實說,”呼延釗有些不耐煩,他看著侍從的眼睛,又是加了句:“你看本將討不討那些小娘們喜歡?”
那侍從睜大了眼睛,憨笑著的開口:“將軍,您這話還用問?您可是咱們漠格第一英雄,甭管是老孃們還是小娘們,誰不想嫁給將軍,做將軍的將軍夫人呢?”
“偏生她不想。”呼延釗自嘲一笑,將杯盞舉起一飲而盡。
“將軍,依著咱們的實力,不管這個小媳婦是誰,咱們搶來就是。”那侍從話說的十分幹脆。
“這小媳婦的夫君,也是個人物。”呼延釗眸心黑亮,想起祈雲義,男人唇角的笑意逐漸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