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一直覺得出生在皇家的孩子都是天下間最有福氣的,他們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一定是這世上最快活的人。”
“那現在呢?”祈雲義攬住她的身子,大手輕拍著她的肩。
“現在.....我只覺得,即便是投生在貧苦的百姓家,也千萬不要投生在帝王家。”
“你說的不錯,”祈雲義攥緊瞭如意的小手,聲音亦是低沉了下去:“出生在皇家,即便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卻無手足之情,也無父子之義,連百姓家最尋常的親情也無。”
說完,男人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孩子身上,又是言道:“咱們的兒子,不會再是天潢貴胄,他只會是一個尋常不過的孩子,他會平平安安的長大,嚴父慈母,妻賢子孝,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
“你哪裡會是嚴父,我只擔心,你會把孩子寵壞了。”如意說起來,忍不住輕輕抿起了唇角。
聽著妻子的話,念起自己的確對孩子太過寵溺,祈雲義也是淡淡笑了,微笑之餘,卻是感嘆道:“我自幼不曾得過父親的疼愛,就想著要多疼疼自己的孩子,絕不能讓他與我一樣。”
☆、148章 還是咱們的媒人呢
“那,若是皇上當初對夫君和婆婆都很好,夫君是不是.....就不會對我和孩子這樣好了?”如意突然想起此事,於是問道。
祁雲義聽了這話便是淡淡笑了,只緊了緊妻子的小手,說了句:“想到哪裡去了?”
“是不是這樣?”如意的小手搖了搖丈夫的胳膊,催促著。
“他若對我很好.....”祁雲義想了想,終是一記苦笑,“我母妃不會早逝,我也不會去秦家村,更不會遇見你。”
說到這,祁雲義心下微動,他看著如意的眼睛,念起兩人走來的風風雨雨,倒是感慨道;“說起來,倒是要感謝他。”
“感謝皇上?”如意問。
“嗯,”祁雲義點了點頭,將妻子的身子抱坐在自己的膝上,與她道;“若不是他當年聽信讒言,我也不會離開邊疆,又怎知秦家村裡,會有一個小如意?”
如意聽著丈夫的話,心裡也是一震,她看著丈夫英武堅毅的側顏,念起當初自己被村子裡的流言蜚語逼得近乎自盡,若不是祁雲義,興許她早已被嫂嫂賣進了勾欄院,亦或是隨便配人,如意知道,因著自己“失貞”的事,不論把她嫁給誰,對方也都不會將她當人看的,定是非打即罵,過著不知是何等日子,也只有祁雲義,一直拿她當寶,在她落紅後,選擇相信她。
想起往事,如意的心頓時變得十分柔軟,她摟住了丈夫的頸,與他道;“這樣說起來,皇上.....還是咱們的媒人呢。”
聞言,祁雲義頓時忍俊不禁,他捏了捏如意的鼻子,含笑道;“依你這樣說,那三個歹徒是不是也是咱們的媒人?”
如意歪著腦袋想了想,眸子裡有些猶豫,小聲道;“好像.....也算是。”
“傻子。”祁雲義吐出了兩個字,深邃的眼底滿是溫煦的笑意。
如意看著他的笑,自己也是笑了,她將臉龐埋在丈夫的肩頭,祁雲義攬著她的腰,一家三口,靜謐而溫馨。
夜幕降臨,祁雲義安頓好妻兒,剛離開如意的院子,男人眉宇間的溫情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濃眉緊鎖,臉上的神情亦是肅穆而冷峻。
“殿下。”看見他出來,頓時有侍從上前道;“陳玉生將軍已經趕到了太子府,眼下正在書房等候殿下。”
祁雲義聞言,也不曾出聲,只徑自向著書房走去。
“屬下見過太子殿下。”看見祁雲義進來,陳玉生頓時跪地行禮。
“起來,無需多禮。”祁雲義單手扶起了陳玉生的身子,開門見山道;“情況如何了?”
“啟稟殿下,漠格國汗傳國書於聖上,要咱們盡快緝拿真兇,交出兇手,不然,漠格國汗就要取消這一門婚事。”說完,陳玉生頓了頓,又道;“忽蘭公主送親的隊伍此時還在玉水關,不曾往京師前往一步,漠格人的意思,是咱們大祁若給不出一個說法,查不出背後指示的人,公主就會返回漠格,兩國聯姻之事,也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