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怎麼不好,一樁婚事就能讓兩國握手言和,這筆買賣當真劃算。”男人說著,唇角露出淡淡的譏諷之色。
“呼延釗!”忽蘭皺起眉頭,“我與襄王真心相待彼此,何來買賣一說!”
呼延釗瞥了她一眼,眸心中仍是浮著譏誚,他不再與忽蘭多言,只揚起馬鞭,帶著身後的隨從絕塵而去,將忽蘭丟在了身後。
忽蘭望著男人的背影,心下火起,她高聲喊著呼延釗的名字,呼延釗卻置若罔聞,一直不曾回頭。
“將軍,忽蘭公主畢竟是大汗最寵愛的女兒,咱們這般得罪了她......”待呼延釗放慢了腳程,呼延釗身邊的侍從策馬趕到男人身後,壓低了聲音開口。
“一個蠢婦罷了,不足為慮。”呼延釗打斷了侍從的話,侍從心知呼延釗大權在握,在漠格極有威望,就連大汗也要讓他三分,區區一個公主,他的確是不曾放在眼裡。
“是。”那侍從恭聲應道,沉默了一會,終是大著膽子又是問了句,“將軍,其實屬下也有一事不解。”
“你是與忽蘭一樣想問本將,為何不願休戰,一定要與大祁爭個你死我活?”呼延釗一語道出了侍從的心思。
“不敢欺瞞將軍,屬下......的確有此一問。”侍從開口。
呼延釗的黑眸幽深,他看著遠處,卻是道了句:“本將並不是不願與大祁和談,只是這和談,又有誰知道能維持多久。”
男人話音剛落,那侍從就是一驚,似是從不曾想過此事。
“如今大祁兵力薄弱,國力衰退,祈雲義用盡手段促成兩國聯姻,以換取時機供大祁休養生息,假以時日,等大祁國力昌盛,你真以為一樁婚事就能抵消兩國多年來的宿怨?”呼延釗的聲音是沉靜的,聽在侍從耳裡,卻無疑如一道驚雷般。
“可是將軍,忽蘭公主若嫁到大祁,也定是為襄王正妃,日後也極有可能成為大祁的皇後.......”
聽著侍從的話,呼延釗一記嗤笑,接著道:“大祁以儒家治天下,向來看不起胡人,他們視咱們漠格為番邦野蠻之地,自然也看不起漠格的女子,至於忽蘭......她不過是被那襄王的外表所迷,等她嫁到大祁,待襄王利用她奪得皇位之後,有的她受得。”
侍從沉思半晌,道:“原來將軍是想趁大祁國力衰退之即將其徹底壓制,不給大祁喘息的機會。”
呼延釗點了點頭,“不錯,大祁疆域遼闊,物産豐富,若能將其徹底攻下,可謂一勞永逸,咱們漠格人,也再不用受嚴寒酷暑之苦......”
說到這,呼延釗想起如今的情形,便是心下一嘆,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將軍,既然如此,那咱們不妨反了吧,將軍統領重兵,大可揮師南下,又何須處處受大汗掣肘......”
“住口!”不等侍從說完,便被呼延釗厲聲打斷,“此話不可再說。”
“是,屬下知錯。”侍從立時俯身認錯。
呼延釗不再多言,他收斂心神,只策馬繼續向前行去。
壽康宮。
如意手中捧著一條護腰的墊子,自從那日從連翹口中聽說太後病倒了之後,如意心裡一直十分記掛,雖然她能感受到太後不是很喜歡她,可如今她住在壽康宮,衣食住行都得太後庇佑,更何況,太後是丈夫的祖母,於情於理,如意都覺得自己身為晚輩,都應該盡一些自己的心意。
是以這幾日,如意每日裡呆在房中,為太後縫制了一條護腰的墊子,綿軟舒適,上了年紀的人用著正合適。
她鼓起勇氣讓連翹領著自己去了太後的寢宮,進了後殿,連翹便是退了下去,如意透過屏風,就見太後與孫嬤嬤的身影隱隱約約,她剛要出聲行禮,就聽太後的聲音響起:“派人去瞧瞧,雲義最近如何了?”
“太後放心,殿下如今雖然人在牢中,可皇上卻不曾褫奪他的封號,殿下仍是親王,量那些獄卒也不敢和殿下做對。”
“話雖如此,哀家還是擔心,只怕那鄭氏會落井下石。”
“太後放寬心,殿下身邊的徐將軍,和想王爺也一直都在為殿下奔走,想來再過不久,就可以為殿下洗脫罪名。至於鄭氏......”孫嬤嬤說到這,微微嘆息,“要說楚王妃腹中的胎兒此番雖是可惜了,可此事到底也是助了殿下一臂之力,鄭氏如今消停了不少,就連鄭貴妃也是一直躺在病榻上,到現在也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