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媳婦,”秦雲義淡淡笑了,他俯下身,在如意的臉頰上輕輕咬了一口,與她道;“記住我的話,今夜咱們不能驚動任何人,悄悄走,明白嗎?”
如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秦雲義念起這一路的艱辛,與隨時可來的兇險,男人眸心微暗,只撫上妻子的臉蛋,道;“此處與京師路途遙遠,苦了你了。”
如意搖了搖頭,剛要說幾句自己不怕苦之類的話,卻見秦雲義倏然抱緊了她,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在她的耳旁輕聲道;“如意,這一路上,興許會遇到危險,可是你不要怕,你只需知道你丈夫即便拼出性命,也會護你周全。”
☆、058章 昭盈
如意聽丈夫這麼說,心裡便是一個“咯噔”,她看著祁雲義的眼睛,在丈夫的眼裡,她看見了深情與堅定,便是這樣一道目光,仿似給了她無盡的勇氣。
“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如意聲音很輕,心裡已是打定了主意,不論是京師也好,天涯海角也好,只要他要她,那她就會跟著他,就算是要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塊兒。
祁雲義微微笑了,他撫上如意的面頰,將自己的下顎貼上她的發話,只無聲的攬緊瞭如意的腰肢。
夜色漸濃。
屋子裡的燈早已熄了,祁雲義和如意卻都沒有睡,男人支開窗戶,就見外面的那些衙役已是四下散開,發出了輕微的打鼾聲,祁雲義放下窗戶,回眸,就見如意攥著一個包裹,在那裡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見他回頭,便是輕聲喊了句;“夫君。”
祁雲義上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咱們從後門走。”說完,男人便是領著小媳婦開啟了後門,藉著月色,就見那菜園子被祁雲義打理的整整齊齊,如意看著,心頭便是生出了萬千不捨,為了這個園子,祁雲義不知是揮灑了多少的汗水,眼見著馬上就可以自個種菜吃了,可他們卻要走了。
祁雲義看出了妻子的心思,他捏了捏如意的手,溫聲道;“等去了京師,夫君會再給你建一個菜園子。”
如意曉得眼下不是難過的時候,又聽丈夫這般安慰自己,如意便是吸了吸鼻子,將淚水壓了回去,只輕輕地“嗯”了一聲,和丈夫道;“咱們快些走吧。”
後門處也有衙役把守,祁雲義曉得洪致敬將這些衙役派來,明裡說是守護,暗裡卻是監視,他此番洩露了行蹤,訊息自會迅速的傳回京師,傳到鄭貴妃的耳裡,此地,委實不宜久留。
祁雲義緊緊的牽著如意,兩人出了園子,卻見一個刀頭領著幾個衙役,正在那裡守候。
看見祁雲義夫婦,那刀頭眉心微斂,只對著祁雲義行禮道;“殿下,外間天涼,還請您快快回屋。”
祁雲義聞言,目光仍是沉靜的看不出絲毫風雨,只對著那刀頭道;“就憑你們幾個,便想留住我?”
那刀頭一震,只道;“殿下武功過人,小人自知不是殿下的對手。”語畢,那刀頭頓了頓,似是下定了決心,說道;“只因洪大人曾吩咐,不可讓殿下離開西河村,今晚,就當小人不曾見過殿下。”
說著,那刀頭便是側過身子,為秦雲義讓出了一條路,而他自己則是向著秦雲義拱起雙手,恭聲道;“此行山高水遠,還請殿下務必珍重。”
祁雲義倒不曾想過此人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免卻了一場廝殺,他看了那刀頭片刻,亦是拱手還了一禮,道了句;“祁某攜妻在此謝過。”
“小人不敢。”那刀頭領著幾個衙役,紛紛傾下了身。
祁雲義再不廢話,只牽著如意的手,藉著月色的掩護,帶著妻子離開了西河村。
待得天色漸亮,兩人已是上了山,如意終是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就見晨曦中的西河宛如一面鏡子,而西河村已是炊煙嫋嫋,從遠處看著猶如仙境。
看出小娘子的不捨,秦雲義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肢,他知道,如意自小長在這裡,她的哥哥和侄兒侄女在這裡,他們的家,也在這裡。
“待一切塵埃落定,咱們再回來。”祁雲義見如意痴痴地向著西河村的方向張望,一顆心便滿是不忍,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在如意的耳旁說道。
如意轉過頭,看著自己身旁的男人,輕聲說了句;“夫君在哪,我就在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祁雲義心中一動,他伸出手指,輕輕揉了揉如意的發頂,而後則是牽起她的手,帶著她繼續趕路,而如意則仍是向著西河村的方向一步三回頭,瞳仁中滿是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