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眼瞳明亮,話音則是一片堅定,秦雲義聽在耳裡,心中卻是震動不已。
“夫君?”見秦雲義久不說話,如意輕輕搖了搖他的袖子,喊了他一聲。
秦雲義回過神來,他無聲的抱緊瞭如意的身子,男人沉默了片刻,方才與她道;“如意,這輩子,有很多屬於我的東西,我都不曾爭過,我更不會去搶別人的東西。”
如意聽他這麼一說,眼睛頓時亮了,“你剛才是騙我的,對不對?”
秦雲義淡淡笑了,擰了擰她的小鼻子,“逗你的,也相信。”
如意心中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卻也有些生氣起來,忍不住在丈夫的胸口捶了一把,可想起那些衙役,眼瞳卻又是黯淡了下來。
“你不用怕。”秦雲義看出了小娘子的心思,遂是說道;“別說幾個衙役,就算是縣令,知府來了,也奈何不了我。”
如意看著丈夫的眉眼,聽著他的這些話,雖是不解,可也無心再去問個什麼,她什麼也沒有再說,只將身子依偎在丈夫的懷裡,該來的怎麼都躲不了,若那些衙役要來,那就讓他們來吧,就算是跑,他們又能跑到哪去?
自那日衙役將秦雲義的畫像露給村民看後,整個村子都是將秦雲義與如意兩人孤立了起來,就連秦大柱家也是受了牽連,平日裡的鄰居再無人敢去他們家走動,惹得吳氏整日在家咒罵,只道秦雲義這下和官府結下了樑子,別回頭連坐,他們一家老小也要被卷進去。
至於如意兄嫂那邊,宋崔氏每日裡逢人就說如意是出了嫁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小姑子家不論出了什麼事,也都和他們家無關的,就連如意給侄兒侄女做的小鞋子,宋崔氏也是沒有要,直接將包裹扔了出去,然後就聽“砰”的一聲響,將自家的院門關死,把如意賭在了外頭。
如意拾起了鞋子,看著她走來,家家戶戶都是門庭緊閉,如意心下難過,快到家時,卻是打起了精神,不願讓丈夫瞧見自己這般落魄的模樣。
她揉了揉臉,在臉頰上揉出了幾許紅暈,好讓自己瞧起來精神些,秦雲義這兩天許是擔心有衙役上門,一直也不曾出去,就連柴禾也不砍了,看見如意回來,男人的眼眸落在她手裡的包裹上,如意雖什麼也沒說,他卻也還是明白了,
“夫君餓了吧,我去做飯。”如意眉眼溫和,說著便要圍起圍裙,不料卻被秦雲義拉住了身子。
“夫君?”如意抬眸,輕聲問了句。
“如意,我問你一句話。”秦雲義心知西河村的村民如今只將自己視為洪水猛獸,連帶著如意也被人輕視,他看著妻子的眼睛,開口便是一句;“我若帶你回京,你願意嗎?”
“回京?”如意默唸著這兩個字,睜大了眼睛。
“嗯,回京。”秦雲義頓了頓,他看著妻子清秀的小臉,不願再做隱瞞,只繼續道;“京師的日子,會很兇險,我定會拼盡全力守護你,可人心險惡,興許我.....”秦雲義說到這裡,想起宮裡的詭譎,想起手足相殘,便是說不下去了,他的眼底有一絲苦澀,看著如意時,是深切的憐憫與慚愧,若當初,他沒有娶她,又會不會好一些?
“興許我們夫妻,都會死。”秦雲義聲音低沉,粗糲的手掌則是撫上了如意的發頂,又是問了一句;“你可願意?”
☆、055章 我姓祁,名雲義
“夫君,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意的秀臉上滿是迷惑,只懵懂的看著丈夫,“咱們....為什麼要回京,回京....又為什麼會死?”
“傻媳婦。”秦雲義憐愛的攬住如意的身子,他不知該如何告訴她,此番與官府起了沖突,暴露身份不過是早晚的事,一旦他的身份暴露,除了回京,便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卻不知我在這裡成了親,娶了你這麼個小東西。”秦雲義輕輕揉著如意的身子,一雙眸子卻是亮的令人心悸,“如意,先前我從沒爭過什麼,可眼下,我有了你,我就再不能像以前那樣由著人宰割,我要保護你。”
“我知道,不論到了什麼時候,夫君都會保護我的,可是.....”如意有些手足無措,“我們不回京,不行嗎?”
“不行。”秦雲義搖了搖頭,“非回不可。”
“夫君,你和我說實話,你.....究竟是誰?”如意終是咬了咬牙,將一直盤恆在心裡的話給問了出來。
“是我一直瞞著你,”秦雲義捧起了如意的小臉,看著她的眼睛,一字字的告訴她;“如意,你聽好,你夫君的本姓並非是秦,而是祁,大祁的祁。”
聽著丈夫的話,如意的眼睛瞬間縮緊了,她雖一直長在鄉野,可也曉得祁是國姓,只有皇族之人,才能有這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