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下後,幸喜未遇見敵人。向南繞來繞去走了很長一段路,他們在一處山坳找到了一戶偏僻的人家。現下已過子時,屋子裡黑乎乎的,主人顯然已經睡下,梅寒香叫了好幾次門,才有一箇中年女人起來開門。
葉思秋也不多說,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在她手裡。
亂世之下,民生困苦,那女主人看見銀子,還以為是做夢,驚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為客人把屋裡面桌椅騰開。葉思秋不欲嚇到她和她家人,叫她自行去休息。待大家都安頓好,他又為安棄文輸送了一次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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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裡大概休息了兩三個時辰,凌晨時分,遠處忽然傳來犬吠聲,接著就是隱隱的腳步聲。
葉思秋一驚跳起來,低聲對同時驚醒的同伴吩咐道:“寒香小玉慕蓉,你們隨我去看一下,其他人留在這裡保護安公子。”
林白雪點點頭,和凌風華梁海光一起抽出兵刃握在手上。葉思秋摸了摸腰間寶劍,輕輕推開屋門,帶頭向山坳外面掠去。
大概飛掠了盞茶功夫,他們來到一片地勢平坦的樹林裡。這時天邊已現出一絲魚肚白,很快就要天亮了。葉思秋前後觀察了一下地形,向三位姑娘使了個眼色,一起在路邊一處隱蔽茂密的灌木叢中埋伏下來。
沒過多久,腳步聲從遠處向這邊移過來。葉思秋梅寒香剛對視一眼,就聽有人罵道:“他孃的,從前天晚上到現在,老子眼都沒合過,這差事真不是人乾的!”
另一個聲音說道:“確實太累了,不過援軍既已趕來,那麼今天定能剿滅反賊,我們便可以回去睡大覺了。”
剛才罵孃的那人冷冷地說道:“那難說,昨晚反賊就已從山上衝下來,我們在城裡找了一個晚上,也不見個人影,這會兒誰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第三個聲音說道:“昨晚我就跟孟總管說了,說反賊定會找偏僻地方躲藏起來,他卻不以為然,說反賊狡猾會反其道而行,結果白忙了一個晚上。”
那第一個人“哼”了一聲,道:“我看他是被反賊寶劍嚇到了,只想等大隊人馬來了再動手,這才找個託詞來搪塞!”
說話間,天色更亮了。葉思秋梅寒香透過枝葉看出去,見這批禁軍足有三四十人,個個哈欠連天,抱怨一番後,或坐在地上或倚在樹上都不想動了。兩人正躊躇接下來要如何行動,外面又傳來一大片腳步聲,接著有人叫道:“孟總管來了!”
孟金雕帶了足有上百名禁軍,而站在他旁邊的,赫然是王鐵槍王彥章。孟金雕看見先到的那幫人,叫道:“大家快去追反賊,既然城裡沒人,那麼他們肯定躲在這野外裡。”
下面有人叫道:“王將軍,援軍應該到了吧,不然我們就算發現反賊,也像昨天那樣,拿他們沒辦法!”
其他禁軍紛紛附和,下面響起一片議論聲。王彥章把鐵槍倒豎在地上,回道:“夜晚行動遲緩,估計他們還要一點時間才會到。”
他剛說完,來路上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七八騎人馬跑進林中來。梅寒香定睛一看,大為驚異——原來馬背上騎士個個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再配上一身黑衣,看起來十分詭異神秘。
來者顯然不是朱梁軍中的,因為孟金雕也特別意外,扯著嗓子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黑衣人不答,只一名看似帶頭的反問道:“你們在捉拿什麼反賊,可是一位姓梅的姑娘嗎?”
他這一開口,不說梅寒香更加詫異,孟金雕臉色也變了變,叫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們正是捉拿那姓梅的大美人和她幾個同黨,莫非你們知道他們行蹤?”
那七八名黑衣人相互看一眼,忽然同時自馬背上舉弓搭箭,二話不說,“嗖嗖嗖”地朝禁軍飛射過來。孟金雕及一眾手下大吃一驚,舉刀的舉刀,挺槍的挺槍,呼喝著殺向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卻毫無懼意,連珠箭如疾風驟雨一樣,眨眼間就射傷了十幾名禁軍。
孟金雕大喝一聲,手上一根新銅棒來回挑撥,把飛箭一一打下來。王彥章也把鐵槍旋轉起來,緊跟而上。那些黑衣人眼看敵方衝到跟前,同時收弓拔出刀劍,在馬背上爆出雪亮的刀光劍影,來回衝撞砍殺起來。
他們人數不算多,聲勢卻凌厲如閃電驚雷,沒過多少回合,便殺傷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