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秋確有此意,難得她幫他說了出來。他把行囊解下來放在地上,戲道:“我是男的,我才不怕有人來看呢。”
“你使壞!”梅寒香紅著臉啐了一口,急忙轉過身去。
葉思秋於是乾脆俐落地脫下衣服,跳進了水池裡。他是個大男人,洗浴迅捷得多,沒用多長時間就洗好並換了乾淨衣服。髒衣服當然不能塞在包裡發黴,兩人又在溪流邊搓洗擰乾了搭在手上,估計不用多久就可以晾乾了。
葉思秋早有計較,和梅寒香商量說,他們接下來最好沿著這條小河流岸邊走,因為有水的地方就有可能有人家,說不定月亮谷就在這水流上方。梅寒香大為贊同,兩人於是循來路走回到和其他人分頭的地方,這時他們四個都已經在那裡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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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姑娘聽梅寒香說找到一條小河流,都十分高興,二話不說便隨他們來到那灣水塘旁邊。梅寒香把兩名同伴拉到身邊,笑道:“小玉,明珠,剛才我和葉大哥已經在這水塘裡洗浴過了,特別的舒服,你們要不要……”
兩位姑娘臉漲得通紅。葉明珠吃驚地說道:“小姐,你……你和葉大哥一起出浴了?”
梅寒香這才驚覺自己說的話不無歧義,忙糾正道:“不是不是!我先跳下去洗,葉大哥在前面看護;然後他再下去洗,我替他守著。”
“那還不是一樣?”葉明珠咬了咬嘴唇,神情十分奇特,“這水這麼清澈,你們不都一樣看見了對方……”
“你想到哪裡去了呀!”梅寒香啼笑皆非,“我們不會背轉過身去呀!”
“可是你肯定轉過頭偷看了!”林白雪也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們身後來,笑嘻嘻地說道。
梅寒香轉過身,沒好氣地叫道:“你以為天下烏鴉都像你這麼黑呀!哼,有本事你不要洗好了,這個水塘可是我找到的!”忽又想起去年和她在神刀城一起沐浴被她戲弄的情景,臉紅成了一片。
林白雪正待再說,葉思秋白羽已朝這邊走過來。
他們當然也早想洗浴更衣,於是,三位姑娘與白羽先後在這水池中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又像葉思秋梅寒香搓洗了髒衣服。完事後,六人便沿著這條小河流上游方向走去。
小河流岸邊不再像之前在叢林中那樣,頭上都是遮天蔽日的樹木,這裡的光線可明亮多了。梅寒香邊走邊不時把手伸到流水中戲水,興高采烈,全忘了早上及上午遭遇的險情。林白雪見了,自然又少不了一通夾槍帶棒的數落,說她孩子氣、沒點大小姐端莊模樣云云。
反正她看她橫豎都不順眼,梅寒香也懶得和她針鋒相對。
如此一路前行,直到天色低垂,還是沒看見任何和人有關的蹤跡。六人無奈,只好在河岸邊樹林裡歇下來。
這裡樹木稀稀落落的,又高又直,林地顯得又空曠又清幽。用過晚飯後,梅寒香看著樹梢上一彎鉤月與燦爛的星光,幽幽地說道:“葉大哥,以前我經常想,天地如此廣闊,人間如此多彩多姿,我要是能一一領略一番就好了,卻沒想到……”
葉思秋道:“沒想到這次終於如願了,是不是?”
梅寒香道:“沒錯。你看這次我們從北到南,千山萬水走了個遍,現在又置身於這神秘莫測的叢林中,吃野味,喝山泉水,我真是過足了尋幽探密的癮。”
葉思秋道:“那這次回去就不要出來了。外面雖好玩,但危險無處不在,是不是?”
梅寒香心裡說:“那也得有你陪著我,我才會定下心來。”礙於其他人在後面,這句話卻說不出口;側過頭看著夜空下葉思秋那亮如晨星的眼睛,心底柔情陣陣湧動,又忖道:“要是這次只我們兩人跑到這杳無人跡的森林來,那我們都不知道會……會……”
葉思秋見她默不作聲,關心地問道:“寒香,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梅寒香胸口微微起伏,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我……我只是想起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