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冬瓜婦人羞了高腳燈籠一臉。
“你……”高腳燈籠跺了跺腳,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終究擠出了一個字,“哼!”
一個細聲細氣的戴花小婦人,插到了二人的中間。勸說道:“二位姐姐也別吵了,咱們呀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再說了,人家林氏夫婦瞧著蠻登對的。郎有才女有貌長得美心又善。這樣的好人家,還是保佑他們,長命百歲的好。”
“那可未必,”
人群裡不知誰說了一句。
“呦呦呦,今兒的葡萄咋都這麼酸。快瞧瞧,這裡呀又酸倒了一個呢。”
婦人們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又扭著腰身閒扯了幾句,便各自回了自家的鋪子裡去。
……
難得今夜無風,我徑直走到小院之中,看了會兒蕭索頹敗的風景。
素娘將已經將飯盒打包好,兆瑞滴溜著亮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輕輕吐出,胸口一口濁氣。
道了句:“走吧,”
隱了隱身影,消失在墨色沉沉的夜幕中。
一炷香後。
林府的偏院中。
點漆的瞳孔,映照出她蒼白無血的顏容。
“林夫人,可大好些?”我視若惘聞地問。
“慧娘,阮慧娘,喚我慧娘就好,”阮慧娘張了張,蒼白如紙的薄唇,抬頭看了看我,嚴肅又認真的糾正道。
似乎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她垂下了繁密如雲的髮髻。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很好……過的很好,”
她的聲音,倏然地弱了下去:“儀公子,謝謝你,謝謝你幫我,”
良久,我嘆了口氣,望著她瘦若如骨的身體。
“我並沒有幫助你什麼,”
“不不不,你肯將他賜予我,便是我最好的夢了。”她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意。
纖纖的素手,攀上了隆起的肚皮,她無端地咯咯笑起。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