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它的腦袋:“乖,沒說你,石頭外面的那層圈兒呢,”
“呃,太咯手了,我給咬斷丟掉了,”
兆瑞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我循循善誘道:“你把它們撿回來,融成一個金球球,今晚又能多吃幾頭羊肉了,”
“真的?我去去就回!”
兆瑞嗖地一聲,消失在了香骨店裡。
將五顏六色的寶石,小心地裝在了明黃色的錦袋裡。我掂了掂沉甸甸的寶石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翠玉白菜。
有意思,果然如此。
次日大晴。
冬陽暖暖地掛在了空中。
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出來走動。
沉寂了半個冬的老街,也陸陸續續地有了人影。
對門劉家酒肆的老漢,搬出了一條松鶴延年的棉被。掛在了門前八尺長的竹竿架上,又伸出一雙粗糙乾裂的手,一寸一寸地拍打著棉花被子。
隔壁幾家鋪子的老闆娘,正聚集在老張木梳店前的石頭旁。悠哉悠哉地嗑著炒熟的南瓜子,東一句西一句的擺起龍門陣子來。
說的無非是:誰誰誰,這月又結成了親事。誰誰誰,前兒又抱了大胖小子。
但無一例外地,都羨慕起林氏夫婦起來。
一個絲瓜臉的大紅花襖子,探著身子吐出了一口瓜子殼兒。她將描的又細又長的眉毛一挑,大紅的唇兒裂開一條縫兒來。
她說:“嘖嘖,林夫人呀,真是好福氣。出嫁前爹孃兄弟疼,出嫁後夫君婆婆疼。”
“這女人啊,有她這麼一輩子,還不得夜夜笑著醒,”絲瓜臉又補了一句。
一個南瓜頭的胖婦人,急急忙忙插話道:“可不是嗎?她們這些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貴小姐,哪裡嘗過我們這些黃臉婆子的悲苦?”
“就是,就是。我聽說這位林夫人呀,嫁給林老爺整整七年了。”一個高腳燈籠似的婦人,大睜著黃豆眼睛,誇張地比劃了一個“七”字。
高腳燈籠謹慎地四處看了看,又伸出手指比劃出一個“一”字:“才懷上了這麼一個!你瞧瞧,可把林家人給樂的!又是擺宴又是唱戲,錢花的就跟紙糊的似的。嘖嘖!七年不下蛋的母雞,終於下了一個蛋。可不得好好慶祝!”
一個大綠冬瓜似的中年婦人,倏地朝著高腳燈籠撲了過去,作勢要去撕爛她的嘴。
“你可省省吧,還不是便宜了你這張嘴!你那一家子老小外加孃家舅舅,可是去林家的酒席上吃了不少好東西。你還好意思背後編排人家,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心裡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