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蒂亞出生的時候,杜鵑嫁給尼古拉斯已經四年了。
他們全家在杜鵑父親去世後,就全部都搬回了洛杉磯——尼古拉斯的公司在經濟危機中茍延殘喘,他索性轉讓給了合作夥伴,陪伴著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回到了洛杉磯。
這幾年,因為丈夫的去世,杜夫人蒼老的厲害,越發不愛動彈,家裡人只剩下兩個幫工,後來女兒女婿帶著孩子回家,見到活潑可愛的外孫女,她才漸漸有了精神。
無論是對於杜鵑,還是對於克勞蒂亞,在洛杉磯的這五年,絕對是她們最快樂的五年。
因為尼古拉斯在一家上市公司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職位,為了照顧衰弱的母親和稚齡的女兒,杜鵑索性專心做起了家庭主婦。
當然,她也有更多的時間侍弄她的花草。也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培育杜鵑花的新品種。
而女兒則交給了母親照看。
克勞蒂亞似乎沒有一點學習語言的天分。
杜夫人一肚子的唐詩宋詞,只換來了外孫女的哈欠,好不容易背會了“人之初”,第二天就又全部忘記了。
到了後來,所有人,幾乎都放棄了。
杜鵑也不想自己的女兒一點也不會自己國家的語言,既然教不好,總要知道一點點。
克勞蒂亞年紀雖然小,性子卻非常倔強,小小的女娃娃,忽閃著明亮的眼睛:“媽媽,我不會用到這個的。”
“如果以後我們要回到中國呢?”
“你懂就好了呀。”克勞蒂亞撅著嘴。
“可是,如果只有你自己去呢?”杜鵑耐心的教導女兒。
克勞蒂亞眨了眨眼睛,撲到媽媽的懷裡:“哦,媽媽,我不要離開你——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上帝召喚我離去。”
本來感動於女兒貼心的杜鵑,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變得十分窘迫和羞惱——那一句,顯然是昨天晚上厚臉皮的尼古拉斯·道夫格林先生一邊親吻著妻子的脖子,一邊脫口而出的情話。
“額……那好吧。”敗下陣來的杜鵑狠狠的埋怨著沒羞沒臊的丈夫,又仔細想了想昨晚上似乎克勞蒂亞早早就睡了,她怎麼聽到的。
達到目的的克勞蒂亞開心的給了她一個吻。
“不過——你總得學一句!”深感母親的威嚴受到損害的杜鵑忍不住給這個調皮的小家夥一點厲害瞧瞧。
“媽媽!”克勞蒂亞不樂意了,她窩在母親懷抱裡,不停地扭著身子:“我們去玩鞦韆嘛。去嘛去嘛。”
“如果你能學會一句,哪怕一句。”
克勞蒂亞摟著母親的脖子,用嫩嫩的小臉蹭著母親的臉蛋,看她毫不為所動,又親了親她——杜鵑吻著女兒身上暖暖又甜甜的奶香味,心軟極了,真是個小天使。
可是女兒日新月異的撒嬌的功力,讓她抵抗這種糖衣炮彈的功力也同步提升著。她臉上帶著微笑,仍然執著的搖著頭。
“哦,寶貝——你真香。”克勞蒂亞奶聲奶氣的說。
額——杜鵑的臉這次紅了一個徹底,她努力做出一個生氣的樣子:“不許胡說!”
克勞蒂亞無辜的看著她:“爸爸說的——我看到他親你,嗯,嗯,這裡……”她軟軟的手指指著杜鵑的嘴唇,然後又指了指耳朵:“還有這裡。”
杜鵑無語的看著剛剛三歲的女兒,頭一回覺得這熊孩子哪裡像天使,完全是個小惡魔。如果不是她太小,一定要讓她知道點厲害才對。
“晚上好。我回來了。”下班回來的尼古拉斯習慣性的把母女二人一起摟在懷裡,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又親了親妻子。“哦!寶貝——你可真香。”
可是迎接他的不是妻子溫柔的吻和女兒甜甜的呼喚——女兒倒是笑得很開心,雖然這種開心怎麼看怎麼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妻子則徹底失去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