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脆的把它殘留的最完整的一朵花摘了下來。然後把整株花都從淤泥裡挖出來,放在大盒子裡。
愛德華驚訝的看著她幹脆利落的處理了它的死亡——他本以為她會鍥而不捨的治療,直到它徹底的枯萎。
“你知道哪裡土壤最好麼?”她問
“你要……埋了它麼?”他看著她抱著的盒子。
克勞蒂亞點點頭,她平靜極了——直到愛德華幫她把吉爾埋葬好。
“她喜歡養花,可是隻培育出了這一種。唯一的,在她死前一年才培育出來。”克勞蒂亞感覺她和母親唯一的聯系似乎終於被切斷了一樣。
“這是她的寶貝。她留給了我。”她懺悔似的低著頭,蹲在地上撫摸著濕潤的土壤。
“她一定很愛你……”愛德華痛恨自己的笨拙,他應該安慰她,吉爾並不是死去了,而是去天堂陪伴她媽媽了。
可是克勞蒂亞笑了,她點點頭:“是的,她很愛我。”
她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這片空地似乎頗為隱蔽,只有一個灌木叢旁邊的空隙裡能鑽過來——愛德華第一次從樹叢裡鑽過來,他以前都是直接從樹上跳下來的。
他們又從樹叢裡鑽了出來。克勞蒂亞看著被霧氣籠罩的山林,她隱約記得小時候曾經和爸爸媽媽去爬山,從山頂往下看的時候,也是雲煙繚繞,景色迷濛。
彷彿萊納河上也會泛起白霧。那個時候幾個女同學湊在一起說話,只剩她傲氣的一個人站在河邊,彷彿對於她們嘰嘰喳喳的玩笑渾不在意。可是隻有她知道,如果那個叫艾蓮娜的人邀請她,她說不定會過去的,當然,哪怕過去了,只怕她還是不太喜歡她們。不過她仍然湊想過去。
克勞蒂亞忽然回頭問:“你有卡萊爾的電話麼?”卡萊爾的名片被她扔在了書桌的抽屜裡。
她最後直接用得愛德華的手機:
“卡萊爾,再給我一個理由。”
“給我一個現實一點的理由。雖然認同你,但是,那太抽象了。”
“卡萊爾,坦白講,其實我心裡已經認同了。可是,還差一點,一點點。再給我一個理由吧,讓我相信這是未來,而不是過去。讓我真的相信它是希望……讓我徹底的忘記,讓我徹底的……放開。”
“卡萊爾,我還需要一個理由,來讓我死心塌地。”
卡萊爾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的理由,我會找給你的。”
他放下電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克勞蒂亞,你總會明白,它之所以是希望,是因為它有無限可能。
哪怕你失去了一切,也有一個希望在前路等著你。
你也總會知道,你留下它,不僅僅是因為我給你的理由,而是因為,你知道你的生活會因為它而變得更好。
你需要的不是理由。
你只是需要一個藉口。
他站起身,笑著把書寫的第二種情況撕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