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
“景文,木直先生想見你,讓你明天來維多利酒店。”
“外公還沒回美國?”
“木直先生叮囑過,如果你不回去,會在這裡呆一段時間。”
“你多勸勸他。”
媽媽離世後,外公著手撫育他。
親情是最珍貴的東西,遇到段海這樣的人,卻也是最無情的。
不過,他獨立慣了,不想靠著這條親情線,做一隻蚍蜉接受外公的救助。
段景文沉默了一會:“我不會回去的,你讓外公不要為我費心。”
外公只有他媽木愛蘭一個女兒,知道木愛蘭去世的訊息,突發心肌梗塞進了醫院。
這麼多年外公一直在國外,他是個生意人,很忙碌,常常念著國內的自己,打錢供他念書,然而段景文從來沒有動用過一分錢。
金秘書頗為無奈,“他是個固執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別人沒辦法改變。段海那裡,他會處理好,讓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給一分錢。”
他仰起臉,露出瓷白的頸。
深深撥出口氣,手指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筆錢,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再過問,這種人,早他媽被人砍死算了!”
身後突然咯吱一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驀地僵住,眼角顫了顫,放下耳邊的手機。
唐桑晚抱著書本,纖弱無骨的身板顫慄,一臉呆楞地看著他。
“你……”
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神純粹無害。
段景文歪著腦袋,黑色發絲順勢拂下,遮住眼裡唯一的星光。
以往的乖戾之氣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是讓人猝不及防的冷意。
他掀開嘴角,病態的笑了幾聲,薄唇輕吐,“喲,小同學,你偷聽了不少啊。”
唐桑晚上身穿著白色襯衫,下面著一條寬筒中褲,露出兩條蓮藕似的小腿。她長發垂肩,背脊挺得筆直,眼鏡幾乎遮住她一整張小臉,嫣紅的唇輕抿著。
茫然無措的睜著眼睛。
纖瘦的臂彎間抱著一疊課業本,準備去辦公室。
“我什麼也沒聽……”
她並非有意打擾他跟別人的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