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再次重逢
實驗室的消毒液氣味仍殘留在鼻尖，夏憬站在塔頂的停機坪上，任由呼嘯的風掀起他銀白的長發，這是他這兩年來第一次呼吸到塔外的空氣。
不像兩年前那般還夾雜著些許輻射區特有的刺鼻與腐朽。如今安全區內的空氣顯然是經過淨化，清新許多，連風帶著一絲自由的味道。
夏憬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短暫的自由”的同時，些微的自嘲在他心中閃過，“我的精神力還真是有用……”
夏憬緊握著口袋裡的注射器，那是g博士給他的“保險”。他望著前方的廣闊天空，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他垂眸整理著袖口，純白的制服在日光下泛著冷調的光澤，衣領處繡著暗金色的神級向導紋章——纏繞荊棘的鹿角，象徵著他被塔欽定的“神級向導”身份。
“您真的不需要護衛隊隨行？”機械警衛的電子音從夏憬的身後傳來。
夏憬也沒有回頭，指尖輕輕撫過腰間懸掛的精神力抑制器。
那枚冰晶般的吊墜是g博士在他出發之前才給他的一個“禮物”，這東西美其名曰是為了防止能量暴走，但是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一道鐐銬。
他淡淡開口：“任務保密級別為s，況且我並不需要累贅。”
登機前，他在艙門的反光中瞥見自己的倒影。墨藍的瞳孔深處浮著一層淺金，那是精神力過度淬煉的痕跡。曾經被慕煜調侃“像凍湖”的眼睛，如今更像覆著冰殼的深淵，連他自己都看不清底下藏著什麼。想到這裡，夏憬忍不住自嘲般笑了笑。
飛行器掠過安全區的防護罩時，夏憬將掌心貼上舷窗。遠處a區邊緣處的輻射雲如同巨獸盤踞，而慕煜就在那片混沌之中。
“何必自欺欺人呢？”精神世界裡，白鹿霜凝的虛影踏過冰原，鹿角上凝結的冰晶簌簌墜落，“你連抑制劑都帶了，不就是怕失控時傷到他？”
夏憬閉了閉眼，將精神體強行壓回意識深處。
只要遠遠地看上一眼就好了，只要知道現在的他恢複的如何就好了，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會變成怪物的只有我一個人就好了……不需要更多……”夏憬默默地想著。
停息站外圍的廢墟中，慕煜的電磁鞭絞碎最後一隻前來偷襲的裂骨禿鷲。黑豹暗雷伏在他腳邊，突然豎起耳朵，幽綠色的獸瞳死死盯向西北方的一處斷牆。
“怎麼了？”伽淩擦著灰狼銳風沾血的爪子湊過來。
慕煜沒有回答。他的太陽穴在突突跳動，空氣中飄著一絲極淡的雪松香，那股清冷的精神力卻比記憶中更冷冽，彷彿裹挾著暴風雪。兩年來，這道氣息無數次出現在他支離破碎的夢境裡，此刻卻真實到令他指尖發顫。
“你們先在原地休整，我單獨巡查。”他猝然轉身，暗雷如黑影般竄向感知的方向。
伽淩和納蘭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能讓他們煜哥失控的，現在也就只有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