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機械臂試圖給慕雲殊注射鎮定劑時,劍齒虎精神體一掌拍碎了輸液管。他凝視著妻子眼角的模擬淚痣,忽然想起輻射紀元37年的深夜,慕雲殊把槍抵在他太陽穴上。
“你知道我可以在你下達屠殺令前殺了你。”她的槍口比極地寒風更冷,精神體白鴿卻在泣血,“但我不會變成你。寒厲,你不要逼我……”
他緊緊握住槍管按在自己心口:“那就開槍吧,雲殊。看看是你的理想主義子彈快,還是我的現實利刃......”話音未落,慕雲殊突然調轉槍口轟碎了基因庫的門禁。
“必須要去第三區。”她將兒子塞進逃生艙,白鴿銜著資料晶片沖進暴雨,“等慕煜長大,告訴他......”
克隆體突然抓住慕寒厲的衣領,機械眼流淌出模擬淚液。
“告訴他什麼?”賽厄饒有興致地調整著神經接駁器,“您當年親手刪除了逃生艙記錄,不如現在補完這個遺言?”
醫療部頂樓突然傳來爆炸聲。慕煜抱著昏迷的夏憬撞開安全通道,黑豹精神體的皮毛泛著鎏金光暈。懷中的向導正在無意識呢喃:“慕雲殊少校......她在精神網路裡......”
“給我盡全力找到慕寒厲!”慕煜一腳踹開總控室的門,伽淩的灰狼精神體正撕咬著失控的機械守衛。
黑豹精神體發出怒吼,慕煜的瞳孔縮成暴怒的豎線:“我要知道,我母親的記憶體裡藏了什麼!”
關於夏憬的反應,慕寒厲自然是一清二楚,他的視線掠過兒子懷中的夏憬,金鑰形成的紋路已經蔓延到耳後。他突然低笑,那笑聲讓賽厄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乎是在回答兒子的問題:“藏著她至死都想傳達給你的東西——關於人類真正的黎明。”
檢測儀突然發出刺耳鳴叫,夏憬的睫毛顫動如垂死蝶翼。
鎏金光斑突破面板,在半空交織成慕雲殊的虛影。她的指尖穿過慕煜的胸膛,在精神圖景裡種下一枚發光的種子。
“找到......月桂基地......”幻影消散成星塵的剎那,慕寒厲手中的克隆體突然化作資料流炸開。賽厄舔著濺到唇邊的冷凍液,樹蟒鱗片興奮地張開:“看來金鑰比預期早成熟了三天呢。”
夏憬緩緩睜開了雙眼,本來融入他體內的金鑰此刻被剝離了出來。
慕煜看到懷中的人兒蘇醒過來,心中一喜,也沒管什麼金鑰不金鑰的了,趕忙詢問夏憬的狀況,“現在感覺如何?”
夏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看出慕煜滿眼的不信,便伸出手撫上慕煜的臉頰。任憑對方的精神觸梢將自己上上下下都檢查一遍。
慕煜透過精神共鳴感覺到對方的確實恢複如初,這才鬆了口氣,但是想起夏憬剛剛的狀態,有些咬牙切齒,“絕對是有人在搞鬼……”想到極大可能是自己的父親,慕煜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悲哀和痛心。
他時常在想,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會變成這樣?
“慕煜。”夏憬清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看到夏憬認真地注視著他,“一起去找到真相吧……”隨即笑了笑,在慕煜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我的哨兵。”
慕煜愣了愣,隨即笑道,“好啊,我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