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硯雲淡風輕地冷眼瞧著底下著急忙慌還沒上朝就趕來楚宮,來表忠心的老狐貍,眉眼劃過一絲不耐,緩慢而又隨性的開口,“右相可是想明白了?”
“微臣愚鈍,正如陛下所行,立沈晗昱為後,密旨一事,刺殺不成,自然有別的閉嘴方式,比如,將沈晗昱囚禁在楚宮。”
許是兩人交談甚歡,一道碩長的影子落在隨著陽光的映照下落在地上,竟無人察覺。
辛庭上來奉茶,還沒跨進門檻,卻瞧見沈晗昱站在大殿外,他機敏又驚恐,手中端著的茶不慎落在地上。
謝臨硯聽見殿外的動靜,臉色不悅,涼涼地問道,“何事驚慌?”
辛庭連忙跪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修長的人影,如實說道,“陛下,小侯爺到了。”
“請人進來吧。”
謝臨硯有一瞬間的心虛,但等辛庭開啟殿門帶人進來時那股心虛又消失,男子的臉色淡然,完全看不出端倪。
餘程和辛庭知趣地退下。
沈晗昱盯著面前的少年,猶如臥在床頭一直藏匿不出的一條蛇,冷心冷血,涼薄無情,令人寒心。
他臉色僵硬,方才預設的那些話猶如無色無味的砒霜,慢慢滲透至全身各處,而此刻他臉上尚且掛著諷刺又曖昧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刃穿透心髒。
“微臣,參加陛下。”
其實,剛才餘程只說對了一半,謝臨硯瞧著底下男人隱忍又冷漠的模樣就忍不住挑弄,想要看這張臉上因為他出現紅暈,因為他的挑撥變得更為漂亮。
要不然明明有那麼多方式來對付他,卻偏偏選擇這樣一個費時費事又不討好的蠢行!
他不可能容忍將沈晗昱讓給別人,說他瘋了也好,蠢了也罷,他再不願承認,不想陷入沈晗昱的陷阱中,還是食之髓味。
當看到宋懷恩碰他的時候,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宋懷恩殺了,然後將沈晗昱抓起來,囚禁起來,不讓他見別人,讓他日日夜夜只能看著自己。
他就是看著這張清冷迷人的模樣被迷的神魂顛倒。
謝臨硯可以對任何人露出殘忍冰涼的笑容,可以面無表情的殺戮,但也可以因為沈晗昱的一句話放下屠刀,那群傻子不正是證明?
既然擺脫不掉,既然忘不了這張臉,沈晗昱見過謝臨硯最瘋狂最猙獰的模樣。
謝臨硯卑劣地想,這樣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就該被他拉下凡塵世俗,這張沒有情慾的臉會因為他染上迷人的情慾,和他一直糾纏,糾纏到最後。
謝臨硯痴迷地望著沈晗昱的容顏,醒過神來,不知何時已經走在人的跟前,沈晗昱就是這樣能忍,跪在地上無論多久都是一聲不吭,“之含?”
沈晗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錯開謝臨硯前來攙扶的手臂,幾不可見厭惡地輕蹙眉頭,平靜的臉色帶著前所未有的陰沉,“微臣會讓陛下順心遂意的。”
謝臨硯彼時還不知道沈晗昱的意思,似乎能察覺到那張清冷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些別的,他無法理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