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齡幽頂著左右兩道目光,頭有些疼。
理智上她知道月三是對的。
雖然不知道明墨是怎麼回事,但那藥是她手下貼身帶著、一到曲府就接管了廚房親自煎出來的,肯定是適合明墨的。
但情感上,她很能理解明墨。
對於平日身體健康偶爾生病的人來說,喝藥有什麼難的?不過是一仰頭一吞嚥的事。
但對那些經常生病、和藥為伍的人來說,有時候喝藥就是很難,難於上青天。
難得的不講理任性,背後有數不清的苦澀不甘。
“齡幽。”明墨又喊了她一聲,聲音放緩、語調溫柔,就跟撒嬌一樣。
曲齡幽的心因而軟了軟。
“把藥拿出去吧。”她輕嘆一聲,迎著月三不贊同的眼神,平緩而堅定:“你們也出去。”
月十四遲疑了一下,拉著月三出去,順便很貼心地把門關上了。
曲齡幽走到床前,坐下,伸手去扯明墨的被子。
對上明墨警惕的眼神,她失笑:“你要一直悶在被子裡嗎?”
她頓了頓,接著道:“你悶死不要緊,但這是我的床、我的被子,我還要睡、還要蓋的。”
她繼續扯被子。
這回被子鬆鬆軟軟被她扯開了。
她看著外衣都來不及脫躺在床上不住顫抖的明墨,再接再厲去脫明墨的衣服。
明墨也不反抗,很乖巧地任由她解開厚厚幾層衣服,到最後就剩一層裡衣。
衣襟要鬆不鬆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汗彙成水滴正淌下。
曲齡幽看了一眼,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逃也似的移開了目光。
她將明墨染了血的幾件外衣拿出來,再把被子給她蓋回去。
然後要做什麼呢?曲齡幽有些無措。
明墨不想喝藥,但痛卻沒有停止。
往日別說被她脫到只剩裡衣,只怕她多看幾眼明墨就能臉紅。
現在明墨卻沒有反應,一看就是痛到不行了。
她邊想邊拿帕子擦掉明墨唇角的血跡。
雖然速度很慢,但她唇角一直有血溢位。
“明墨,你是病了麼?”她問,既希望明墨跟她說話能轉移注意力不那麼痛,也是真的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