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養一愣,昨夜那對小夫妻溜進了王府,找了大半夜沒找到,但侯府一夜平靜,那對小夫妻十之八九應該趁亂離開侯府了才是。
“小的惶恐,”他說謊的功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其實是小的眼花,根本沒什麼人進侯府。”
“是嗎?”齊初彤瞪著葉養,睜眼說瞎話,該死的奴才,“你把頭抬起來,睜大你的眼,仔仔細細的看看我。”
葉養聽到齊初彤的語調突變,心中一突,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抬起頭,看著齊初彤瞪著他的臉,大驚失色的跌坐在地。那不是昨夜……那個小娘子,怎麼今日搖身一變成了侯爺夫人,那跟在一旁的男子不就是——他的臉色一陣死白。
齊初彤用力的一捶桌面,“你這奴才何止眼花,根本就是瞎了眼!”
“夫人……”葉養嚇得冷汗直流,連忙爬起來跪好,用力的磕著頭,“夫人饒命。”
“饒命?!你要我如何饒你一命?不過就是侯府的小小奴才,竟然在外如此放肆、作威作福,若今日在我眼皮底下犯事還不教訓你,這侯府還有規矩嗎?李侍衛,把人給我拖下去,狠狠的打二十個大板,然後逐出府去。”
一旁的李懷君沒有動作,雖說葉養不被馬氏重用,但畢竟也算是馬氏的人馬,要教訓也不是不成,只是若逐出府去,只怕不單得罪馬氏,還留下後患,給侯爺添麻煩,正要出聲提醒這個初來乍到的侯爺夫人,但他才抬起頭,就看見站在暗處的謝元惲對他使了個眼色。
意思是要他不要多言,只管照做?李懷君的眼神一斂,既然侯爺表了態,他沒有二話,立刻將人直接拖下去。
外頭響起的板子聲和哀號聲,齊初彤聽在耳裡,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小杏在一旁站著也不敢多說話。
這樣的小姐對她而言是陌生的,畢竟小姐在未出嫁前,從來就不是個會杖罰下人的主子,怎麼一進侯府就變了個人。
“小杏,這裡畢竟不是太傅府,有爹、娘給我們靠著。為了以後在侯府的日子,”齊初彤淡淡的開了口,把昨夜謝元惲跟她說的話重複了一次,“該留的人留,不該留的人,就留不得。”
小杏微愣。
齊初形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小杏,“咱們變了身分,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天真,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有,以後記得改口叫夫人,別叫小姐了。”
小杏好似有點明白了齊初彤話中的意思,神色一正,用力的點頭,“我明白了,小姐……夫人。”
“夫人,二十板打完了,”沒多久,李懷君進門通報,“只是葉養暈了。”
“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人丟出府去。”齊初彤狠下心命令。“然後把門外叫張虎和張晉的給我帶上來。”
李懷君吩咐下去。
張虎一張臉惶惶不安,原以為有葉養當靠山,這次穩穩當當的不會有事,可是方才看葉養在外頭被打得皮開肉綻,一身傷痕累累還要被丟出府去,他怕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看著跪在面前的人,對張虎,齊初彤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你叫張虎,人稱虎大哥是吧?”
張虎冒著冷汗,低著頭,“回夫人,奴才不敢。”
“不敢?!昨夜見你聲音可大著。”將放在桌上的簪子丟到了張虎的面前,“傷你的兇器在這裡,你看認不認得?”
張虎瞄著花簪子有點眼熟,突然想起,猛然的抬起頭,因為認出齊初彤而慘白了臉,終於明白葉養為何會被打得悽慘。
張虎連忙用力的打了自己好幾巴掌,“奴才不長眼,得罪夫人,夫人饒命。”
“要饒你也不是不成。畢竟我也是個仁慈心善的,”齊初彤甜甜一笑,“別說我心狠,就給你兩條路走,你是要錢還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