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映入孫山眼簾的是,張蓮滿臉白色粉底,柳葉眉似一條線,兩腮各有一大塊圓形胭脂印記,櫻桃小嘴用鮮紅鮮紅丹蔻染塗的口紅,與鬼片中的女鬼伎差不多。
若不是孫山以前見過張蓮的本來面容,說不定就“哎呀,有鬼啊。”一聲大叫調頭便走,也許從此逃婚而去。
張蓮本來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以為丈夫會開口讚美她的妝容美豔。
想不到孫山挑開蒙頭帕後,一言不發的轉身便走,這讓她傷心不已,低垂著頭顱啜泣連連。
很快一盆溫度適中的洗臉水送到張蓮面前,孫山緊閉著眼睛不敢看張蓮一下,並努力使自己的聲音緩和下來。
“蓮兒,你先淨淨面洗掉妝容,然後我們再細談可好?快點兒,洗洗臉吧,我都快端不住了。”
張蓮的眼中噙滿著淚水,極度委屈地抽泣著,對孫山如此對待自己極為不滿,卻不敢發洩自己鬱積的怒火。
新婚大喜之日,丈夫竟然嫌棄自己的妝容,連雙眼都緊緊的閉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這該有多麼厭惡自己啊!讓她為此事十分傷心不已。
孫山聽到許久沒有動靜,又聽見張蓮一直在啜泣不已,便睜開眼睛觀看,差點兒被張蓮此時的妝容嚇暈過去。
張蓮傷心的痛哭不止,她的眼影是用紅色顏料所塗,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物品所制。
紅色淚痕順著白粉撲就的臉龐滴落下來,留下三四道紅色印記,掛在白撲撲的粉底妝容上。
再加上此時已天黑點燃了蠟燭,光亮有些昏暗不明,活生生的一幅靈異電影中的女鬼形象,映襯著暗淡的燭光,充滿了詭異恐怖之色。
孫山強自壓抑住有些恐慌畏懼的心理,把臉盆放在椅子上,用手攙起痛哭不已的張蓮,溫柔的勸慰著她,並用手給張蓮洗臉卸妝。
張蓮看到丈夫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她微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壓抑住悲傷,不再啜泣。
等到她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臉盆時,看到水波盪漾之間,有一個臉上紅白相間的怪物正在臉盆中央來回漂動著。
張蓮嚇得張開嘴巴想大聲喊叫,被孫山一把捂住嘴巴,溫聲安撫她道:“蓮妹,千萬別叫嚷,驚動了父母等人,一旦張揚開來,徒自惹人譏誚。”
張蓮看到水盆中的怪物也被人捂住嘴巴,而始作佣者正是丈夫,正在旁邊開口說話。
她才恍然大悟般意識到那怪物正是自己無疑,也知曉了自己之前誤會了孫山。
她一把推開孫山,把臉埋在水盆中用力搓洗揉擦,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怯怯的抬起頭來詢問孫山:“夫君,可曾搓洗乾淨?”
孫山仔細觀看一陣後,隨意回了一句:“好了很多,可還有一些沒洗乾淨,我再換些洗臉水過來。”
孫山把臉盆中的渾水倒掉,又重新在水井中打了一桶水,並倒了一盆井溫水端進房間。
他極體貼的對張蓮說道:“蓮兒,沒有熱水了,用井溫水對付著洗一下吧,若再去燒熱水,會驚動爹孃和小弟,還是別驚擾到他們為最佳。”
他看到張蓮又一次搓洗著臉,便有些好奇的問道:“蓮兒,誰給你化的妝容?平常女孩子出嫁時都這個樣子嗎?”
張蓮洗淨臉面後,面帶著羞澀回應道:“夫君,這是沂水縣城中最好的妝娘為我化的妝容,還一口要價二兩銀子,不許人講價還價。還是叔父親自請到家中,細細花了半天的時間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