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超的話未說完,又一撥報喜人蜂湧而至,一報、二報、卓府家丁都擁擠在一起進門施禮道賀。
“正德十一年山東院試第二百五十七名範閒,濟南府歷城縣石橋鄉人氏,今科鄉試再登桂榜。”
也是連呼三遍,卻無人出來回應,這時縣衙的報喜衙役也來到房間內報喜,還是依然沒有任何人出來應答。
眾多報喜人登時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之色,心中暗自猜測著,莫不是範相公沒在這個房間內,我等被那些潑皮們戲耍了不成?
尤其是兩個送喜報文書的衙役更為不爽,暗自腹誹道:'嘿嘿嘿,不管你等怎麼從中搗鬼施亂,只要喜報文書在我等二人手中,這重賞錢財依然是我二人的。'
卓超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同房考生範閒出來接喜報文書,便快步來到之前被王才譏諷為老窮酸的三旬範姓書生面前,拱手施禮向對方道賀。
“恭喜範兄,賀喜範兄,超祝賀範兄高中院試,來日定可再中鄉試桂榜,直至京報黃甲金殿面聖,賀喜範年兄,噫,範兄你怎麼了?不要緊吧?”
那個身穿破舊儒袍,雙手被吹皴得乾裂成小囗子的三旬書生,此刻激動得雙眼含滿淚水,嘴角不停地抽搐著。
淚水從兩腮滴落下來,“啪啪啪啪”的落在樓板地面上,人已經是激動的不能自抑,雙手緊攥著不放,雙眸流露出一絲欣喜若狂的驚喜神色。
在卓超的連番追問之下,範閒才勉強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用袍袖擦拭一下臉上的淚水,紅著雙眼來到報子的面前。
他伸手接過喜報,上下仔細端詳許久之後,才高興的大吼一聲:“嘿,我終於進學了,十餘年的寒窗苦讀,終於從年少童生考中了秀才,雖名次不佳,也足以慰濟11賢妻和老母矣,真是大喜呀!”
範閒掏出早就準備多時的賞錢,分發給眾位報喜人,兩名報喜衙役處自然要豐厚許多。
他來到孫山的面前,拱手施禮道謝:“閒見過孫年兄,之前多有失禮之處,沒有和孫年兄見禮敘談,希望孫年兄多多擔待一下。多蒙孫年兄的提攜,閒三十而立之年方能中得院試,多謝孫年兄。”
範閒不知道其中的詳情,誤以為自己藉助孫山吊榜尾的福氣得中倒數第二名。
其實若不是範質恰巧在陶潛預要擲落範閒的試卷時,惱羞成怒之下,亳不顧及雙方的官職地位差異,憤而出言頂撞陶潛,才讓範閒僥倖成為最後第二名。
而林垠也因此事決定到天字庚戍房中進行搜遺,才讓孫山得中最後一名吊榜尾,到底是誰在佑護誰,一時之間真的難以說個明白。
接下來一直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卓超開始有些坐不住了,神情緊張的對孫山和範閒二人絮絮叨叨的訴說著。
“孫兄,範兄,看來卓某今科無望了,不過藉助孫年兄的福氣,贏得了不少錢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略算有所得矣。哎,時也命也,不能強求啊,你們說對、、、、、”
卓超的話未說完,樓下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卓府家丁人未進門,便大喊大叫著向卓超賀喜:“公子大喜啊,恭喜公子高中今科院試第二百五十名,鄉試再傳佳意、、、、、”
卓超高興的大叫一聲,神情也十分激動,待稍稍鎮定下來後,才拱手向孫山回禮道歉,言語中稱讚孫山是他的福星,能夠護佑他院試得中。
孫山、範閒、卓超三人的連番中榜,讓房間中的另外兩名童生和王才感到十分緊張,心情忐忑不安地等候著放榜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