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發燒中的大腦懶得思考太多,自然沒留意到徐雯雯話裡的“有人”是誰,混混沌沌地摸進了家門,連燈也沒開,就撲進了被子裡。
賀銘喜歡他也好,不喜歡他也好,都先別管了吧,累人。
於天閉上眼睛,漸漸沉入夢鄉,連阿拉把爪子搭到他肩膀上說:“於天,翻個身再睡。”他都沒理會,兀自睡得香甜。
等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人規規矩矩地躺在被子裡,身上全都是黏糊糊的汗,連額發都濕了。
不過,燒大概是退了,意識清明瞭許多。
於天單手撐著床坐起來,從床頭抽了兩張紙,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汗,掀開被子下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穿著睡衣。
雖然發燒讓記憶力減退,不過於天肯定自己進門之後就一頭栽倒在床上了,萬萬不可能再有什麼精神換睡衣的。
房間門也關著,不是他關的。
對了,於天想起來,臨睡前似乎有個人讓他翻身再睡,可是他大概是燒糊塗了,居然以為那個是阿拉。
……作為一條狗,於天相信它還沒進化出說普通話的功能。
那還會有誰?
於天心跳得厲害,他掀開被子下床,趿拉上拖鞋,緩緩推開了門。
客廳裡沒人,卻有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鑽進了鼻孔。
阿拉片刻不離地蹲在廚房門口,連於天出門都沒能喚起它一絲一毫的注意。
於天吸了吸感冒的鼻子,艱難地聞出了粥的味道。他挪到廚房門邊,裡面站著的人身形修長,正拿著木勺攪動砂鍋裡的粥。
賀銘。
於天沒感到意外。
破門而入還幫他蓋被子熬粥,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善良的搶劫犯。
賀銘察覺到身後有人,卻不回頭,兀自熬粥,彷彿打算用匠人般的心意熬出一碗絕世好粥來。
於天只得輕咳了一聲:“賀銘。”
嗓子有點沙啞。
賀銘手一頓,轉過身來:“醒了。”
於天點點頭。賀銘此刻明明是副照顧他的姿態,眼神和語氣卻都很涼,於天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賀銘是真的很生氣。
他昨晚那樣表達,不過是試探,之所以於天百般追問他也不答,也是戰略之一。可他沒想到第二天給於天發微信,那人直接就不回了,他只得請徐雯雯幫忙探探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