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晚了,”他說,“麻煩你進屋把圍巾給我。”
於天:“……”
這一句客客氣氣的話,把他腦內的無數個小劇場打了個稀碎,連醞釀好的表白都化為無形。
他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好,進屋給賀銘拿圍巾。
這套公寓本來就小,於天一天沒出門,門窗都關著,房子裡便有一股滯悶的味道,在於天進臥室的空檔裡,賀銘還是進屋把客廳的窗開了一道小口,冷風悄悄地灌進來,不至於讓人感覺到太冷,空氣也能流通。
於天在這時候出來,大概是沒想到賀銘會進屋,腳步一頓,賀銘頭也不回地說:“偶爾也要開窗透透氣。”
然後,他接過於天手裡的圍巾,走了。
於天聽見家門關上的“砰”的一聲聲音,不算很重,卻讓人很不舒服。
他走到窗邊,伸手把窗戶推得更大了一點,讓冷風吹吹,說不定頭腦就清醒了。
……這多麼讓人蛋疼的一天。
第二天,吹了半小時冷風的於天同志,光榮地感冒了。
他有氣無力地取下體溫計,37.8度,還好,燒得不算高。縱然心裡一萬個不情願,這也是萬惡的週一,資本主義不會停止對勞動人民的壓榨,於天掙紮著起來,勉強收拾好自己出了門。
到了黃昏,即使吃了退燒藥,於天也感覺渾身不適,出了公司的門,就伸手攔了一輛車,報上地址之後便閉上眼睛。
半夢半醒間,賀銘的寵物醫院在眼前一晃而過,於天忽然坐起來:“師傅,那前邊——”
司機放慢了速度,預備停車,誰知後座那客人卻止住了音:“算了,您繼續開吧。”
在下班高峰期的b市,打車是一件很不明智的選擇,好不容易到了家,於天感覺自己都快讓尾氣給燻吐了。
他付過錢,靠著路燈站了一會兒,總算是稍微舒服了一點。
正要回家,口袋裡的手機卻發出連續的震動。
於天接起手機,那邊傳來一個女聲:“於天啊,我徐雯雯。”
於天:“噢,有事兒嗎?”
他發燒中的大腦慢了半拍,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上回兩人互相留了電話的。
徐雯雯:“也沒什麼事啦,就問問你最近好不好唄。怎麼,聽聲音好像有點感冒?”
於天:“有一點吧,大概昨晚沒睡好。”
徐雯雯“噢”了一聲:“要多注意身體啊,不然有人會很擔心的。”
於天謝過她的關心,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徐雯雯說還有事,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