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鐸和楚逸都不是會在意外人目光的人, 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肖江眼裡的厭惡和反感,站在一起, 如同比肩而鄰的兩棵樹,同樣挺拔、獨立、傲慢自我。
“你不開心?”楚逸的手別捏的發痛,輕聲問道。
‘叮’的一聲, 電梯到了。孫鐸拉著楚逸慢慢走進去,按了一樓後, 二人就站在一個角落裡,靠著牆壁, 若有所思。
肖江本想等下一次,但怎麼想也輪不到自己躲避, 咬咬牙, 也站了進去,與他們呈對角線的位置,盡可能遠的拉開距離。
“沒什麼好高興地。”孫鐸輕描淡寫的說道, “只是覺得周煦有些可憐。”
又是人類特有的情感——憐憫心和同理心。楚逸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嘴角微微撇了撇,模糊有些像人類不屑的姿態。
不過他沒注意到, 孫鐸更沒注意到, 反而是不小心瞥到電梯門光滑的鏡面中的肖江看到了。
“無緣無故被一個瘋子愛上了, 一生都算得上毀了。”孫鐸繼續說道, “要是嚴格說起來,他其實算是這個世界裡最無辜的人了。司向文和司向然都既狡猾又狠毒,苗季同也驕縱成性, 那些大家族中的人,沒一個人幹淨的了,反而是最幹淨的他,毀的最徹底。”
孫鐸所說的‘世界’,自然就是指小說世界,裡面的主角、配角、炮灰,一個一個拉出來遛遛,幹淨純潔的只有周煦一個,就連苗季同,乍一看只是有些任性,但要真是細細追究起來,他也利用過家裡的權勢做過不少事。
這只是個小說世界。楚逸很想這麼提醒一句,但他自己都清楚,當這些世界真的成型的時候,就不僅僅只是個簡單的‘小說’。
就連孫鐸,不也是小說中的人物?
“對任務物件投入太多感情不好。”最後,楚逸只能這麼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孫鐸失笑,他捏了捏楚逸的臉臉頰:“不過是突如其來的感慨而已,除了你,我會對誰投入感情?不要想太多。”
楚逸這才滿意。
一樓到了,他們慢慢走到小區門口開車,肖江則停留在電梯裡到負二樓的停車場,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滿臉的茫然。
她原本對同性戀並沒有任何的歧視,可是,在她除了家人之外最重要的愛人收到了同性戀的侵|害以後,她再也沒辦法用以前不帶任何異樣的目光看著這個團體。
但聽到了孫鐸的話以後,她才恍然發現,她接觸過的同性戀們,沒有一個這麼極端。
周煦的不幸,並非源於同性戀,而是因為他不幸被一個變|態看上了。
“我該怎麼辦?”肖江將腦袋磕在電梯門上,向來條縷分明的腦袋第一次如同一團亂麻。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楚逸自然而言的走到駕駛室,孫鐸突然從雨刷上拿下一張紙條:“非常遺憾,看來我們運氣不太好。”
罰款單。楚逸面不改色:“苗家有的是錢。”
孫鐸也聳聳肩,將罰款單塞到儲物箱裡:“別說苗家,系統兌換處的黃金用噸來計算,區區一個苗家算什麼。”
“謝謝誇獎。”直率的將這句話當做贊譽坦然收下,楚逸微微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笑,“現在我們需要做什麼?”
“回家,好好休息。”孫鐸回答道,“司家那兩個鬥得你死我活,我們就不去湊熱鬧,直接等最終結果就是了。”
“相比較而言,司向文的勝率更大一些。”楚逸說道,由於不趕時間,他就像城市裡的每個人一樣,慢騰騰的開著車,絲毫沒有來時賽車一般的架勢。
“司向然再怎麼沒本事,也能從司向文身上咬下一塊肉,到時候我們渾水摸魚也能摸得輕鬆一些。”
楚逸也不再廢話,自家宿主一向有分寸,不需要他再多說什麼。
<101nove.市都亂成了一鍋粥,股市震蕩,操盤手一個不小心都會賠個傾家蕩産,更別提普通散戶了。就連最底層的小混混們都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而陰沉沉的雷雲中,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大神早已打了個你死我活。
在一片混亂中,苗家也不得不牽連了進去,這一片渾水比孫鐸想象的更大、更渾,只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孫鐸和楚逸,窩在家裡沒有收到外界資訊的轟炸,依舊歲月靜好。
“我只是想渾水摸魚,沒想到弄出了個大海嘯。”從電視新聞裡看到了李家破産的訊息,孫鐸將最後一樣菜端上飯桌,口中調笑,“現在能摸什麼魚?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