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寬定定的看著地上的煙頭,這是第一次他見江海州抽煙,沒把煙頭扔進煙灰缸或者垃圾桶。
“我以前也想過,能不能用文明的方式去解決,不要這麼血腥。”江海州說,“我今天要是和他們談心一樣的說你們別欺負我家付寬啊他其實不想和你們睡覺。”
“我要不是江海州,或者說不是這樣的江海州,你他媽明天走在大街上就得被這幾個玩意直接拖走到哪個旮旯衚衕讓人給輪了。或者更可能的是你今天根本走不出那個屋。”
付寬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
“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活下來就一直無病無災的幸運到底,很多人往往面對的都是無妄之災,原因甚至都不明白,可能是看你長得好看,好欺負,或者真的就是逢上他們心情不好,你就遭殃了。”
“對有些人講道理,跟講笑話沒什麼區別。”
“你可能覺得我兇殘,是因為你看不到他們的可恨之處,天道輪回,我沒權利主宰他們的因果,但這種小小的懲戒對他們那些作惡多端的過去來講,實則無足輕重。”
“我會一直保護你,守護你,盡我所能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但是你不能對我抵觸。”江海州走近他,握著他的臉,逼近他的耳膜,平靜沉穩的聲音融入心底,如驚雷般炸出朵朵蓮花,每一朵都帶著醍醐灌頂般的符咒,在他的意識裡交織成一張堅不可摧密不透風的網。
他說:“哪怕你看到我手刃人肉滿身鮮血,對著你的一面,我永遠幹淨如初。”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付寬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擦幹。”江海州吩咐。
付寬趕緊伸出手,用手背擦把眼淚擦掉。
江海州嘆了口氣,好半晌摸了摸付寬的頭,聲音放柔了,“要回去了,今晚還和我睡嗎?”
付寬點頭。
“你膽子不小啊。”江海州笑了,“不怕我心情不好,對你做什麼?”
付寬抬頭看他,眼圈通紅,他剛開始的確有點害怕的,看江海州眼裡那種藐視眾生的神態,聽他隨隨便便就把幾個活生生的人搞成殘廢。
可隨後他發現,江海州眼底有很溫柔的笑意凝聚,像潺潺的溪流,淌過他戰戰兢兢的心田,溫暖了整個被風吹的涼透的身體。
是啊,無論他對別人怎麼樣,是別人口中談之色變的煞神還是什麼兇狠的洪水猛獸,他對自己都一等一的好,把自己當寶貝,含在嘴裡怕化了那種,那他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怕,但是我不怕。付寬心想。
付寬跟著江海州去了他家,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江海州把被子鋪開讓他鑽進去,然後找出了一本書,就要出去看。
付寬伸頭看了眼,是一本英語原文,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他基本都看不懂。
“你睡吧,我去客廳坐會兒。”
付寬看著他。
“怎麼了?”
“你為什麼,睡不著?”
“我在反思。”江海州說。
“反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