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塔曼!快現身滅火啊!哪怕擊毀幾架蜜蜂也行啊,你不是機械意志人嗎?!那幾架大塊頭不也是你毀的嗎?!——達蒙大吼,他並不知道風魔和泰坦的代號,只能用“蜜蜂”和“大塊頭”來表意。
羅斯塔曼聽見了,但沒有理會,他正全神貫注於叛國者艦隊的命令維持。
機械意志人的入侵能力要比普通意志人強許多,就算克狄羅還活著,也只能強行奪取四艘紅眼海艦的指揮權,而且無法將自己的身軀與艦載控制系統同化。但羅斯塔曼作為機械意志人,可以獨自奪取整整十二艘海艦的指揮權,前提是必須身軀與控制系統同化——也就是現在的狀態。如果他現在脫離出來,十二艘紅眼海艦的行進方向會全部錯亂,甚至無法穩定在同一航速。
換言之,羅斯塔曼如果現在脫身去撲滅大火或者擊落風魔,整支叛國者艦隊就會脫離命令控制,那是比葬身火海更嚴重的後果。而且,羅斯塔曼也沒有信心一定能撲滅大火,那可是一片煉獄啊...
達蒙並不知道這件事,仍在催促羅斯塔曼,但一直沒得到回應。
戰場時間以正常速度流逝著,叛國者艦隊已經在冷卻海域航行了四十秒,風魔鼓動,轟炸不斷,前方煉獄,熊熊燃燒。
達蒙還沒推測出敵日戰爭的意義,但他很怕——他在為祖國擔憂。
又四十秒過去了,主艦被煉獄照得通紅,即將接觸了。前方,是絕對無法透過的火海,後方,是已經解體的十一艘紅眼海艦。達蒙放棄了,他覺得死局已定,在心中暗暗咒罵羅斯塔曼不負責任。實際上,羅斯塔曼早已兼顧全域性。
尖利的刺聲濺射,一道白色的鐳射從海下斜刺出來,將空中環繞的兩架風魔連同雲層一併貫穿!角度、時機把握之精準,讓達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海下有援軍!竟然有援軍!
達蒙現在正是全景視角,接收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畫面——煉獄的兩側海面波濤翻騰,四艘“光鯊”號潛水艇浮出海面,斜上的炮口還殘留著少量光屑,白色鐳射正是由它們射出的。後方海平線則出現大量黑色圓盤,每一具圓盤都高速轉動,像一群奔騰在海面上的野馬,掃出的巨浪足有十米高,它們繞過煉獄火海,筆直地衝向日本海岸。同時,左右兩側的天空也有黑色物體出現,距離較遠,速度也比較慢,但那巨大的體積讓達蒙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什麼——是直升機,八架通體漆黑的直升機從天空兩側飛來。
這是援軍?哪來的援軍?達蒙問羅斯塔曼,但沒有得到答覆。
兩架風魔旋轉著摔入煉獄,瞬間化為灰燼。另外兩架察覺到不妙,掉頭想要逃離。又是兩道白色鐳射貫穿了它們,看起來輕描淡寫——圓盤、直升機、潛水艇顯然同屬於一支部隊,是來救叛國者艦隊的,而且極其強大。
煉獄燃燒著,叛國者艦隊透過冷卻海域,再次駛了進去。但這次不同,沒有風魔鼓動,也沒有日本海岸轟炸,煉獄的火勢減小許多,但也難保絕對安全。
叛國者艦隊剛進入煉獄,大量黑色圓盤已經抵達日本近海,開始發生變化——每個圓盤都有籃球場大小,嵌合在圓盤側面的數具支撐柱彈了出來,架在海面上,撐著圓盤上升,很快便立住了,整個過程不過數秒鐘,秩序井然,絕對是一支強大且紀律嚴明的部隊。
達蒙看得非常清楚,這東西他曾在“恩怨之戰”的託貝海港見過——是海上蜘蛛!而現在是四十八年前的摺疊世界!達蒙不禁想到,帶走自己女兒的那個神秘組織,四十八年前就已經存在了。而且,還是英國,或者說叛國者艦隊的盟軍,不,是羅斯塔曼的盟軍!這支部隊,是來幫羅斯塔曼的!
日本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亂陣腳,已無暇再管顧叛國者艦隊,優先對海上蜘蛛群輸出火力,雙方大量交火,旺盛的火光爆發在遠方,日本海岸的火力被拖住了。
八架直升機在四十秒後抵達煉獄,世界上效率最高的火焰殺手——鐵雨。
鐵雨的機身呈傳統的蜻蜓型,但它們與風魔直升機有許多共同點,同為功能型載具,同樣沒有戰鬥力,同樣巨大,區別的是——風魔是來鼓動煉獄的,而鐵雨是來澆滅煉獄的。風魔的鼓風裝置附著在底部,遠遠看去算得上精緻。而鐵雨的水箱被安置在直升機後艙,看起來頗為臃腫。但這並不影響它們的滅火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