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慈又道:“你應該知道,輕舟和密王交好,密王惜才,把他的才學大肆宣揚,這才有了淩雲輕舟郎的稱號。他的淩雲體,寫得確實精妙。但如今密王惹了聖怒,就要被殺頭了,能保住他的只有我。還有就是……舟兒他雖然是家中長子,卻是庶出,宋家的家産多半是不會交到他手上的。如今他一個半殘廢,失了科考之名,又沒有家財傍身……”
他嘆了口氣,看向顧影終於破碎了的眼神,說道:“你知道他的志向,也明白他失去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顧影當然明白,宋輕舟雖是文人,卻有著一顆報國為民的心。
他寫下了萬字民生策,密王每每都對他贊不絕口。
如今密王出了事,他被科舉除名,還被打成了半殘……
連姜落都有些同情這個宋輕舟了,如果不是這場意外,憑他的才華,必定會是本次科舉的一甲前三。
顧影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滑,他心疼至極,也心如死灰,可他也知道,如果他什麼都不做,這世界上只會多兩個斷腸人。
一個被關在高牆裡混沌半生,一個在戲臺上潦草度日,怎麼都是相看兩無言。
不知思索了多久,顧懷慈也沒催他,直到更夫敲過了四更的鼓,顧影才終於開口道:“我嫁給你,他的人生,可以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嗎?”
宋懷慈笑了,說道:“那是肯定的,他說什麼也是我的兒子,只要你同意,我會為他從中斡旋。”
顧影冷笑一聲道:“我竟不知,顧侯竟對我這男戲子有興趣了。”
宋懷茲上前,伸手輕輕的擦掉他臉頰上的淚水,放軟了聲音說道:“顧老闆我見猶憐,試問這京城,有幾個男人不想把你藏於金屋?”
畫面一轉,姜落便看到了滿眼的紅,前院是熱鬧的人聲,後院卻寂寥落寞。
眼前男人一瘸一拐的朝他走了過來,英俊到不似真人的臉龐瘦了一大圈,更是時不時的咳一聲。
他眼中失去了以往的神彩,啞著嗓子問他:“為什麼?”
顧影經過兩個月的折磨,神態早已淡然,說道:“什麼為什麼?嫁給顧侯爺,我就是堂堂侯府夫人。雖然妾室,但那又如何,你做不到的,他都能做到。”
宋輕舟的手上拿著一壺酒,問道:“就圖這個?”
顧影看著他的眼睛道:“就圖這個。”
宋輕舟猛的將酒壺砸的稀碎,他上前掐住顧影的脖子,說道:“顧影,我憐你愛你,只想等到自己有朝一日頂天立地,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你娶回家。可你呢?連這些時日都等不得嗎?”
顧影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可還是斷斷續續的說道:“等?你讓我等到什麼時候?你如今被密王牽連,連科舉都不能參加,你覺得我還能等得來嗎?”
宋輕舟頓住,手上力道一鬆,卻又被顧影摟住了脖子,說道:“宋輕舟,你喜歡我嗎?你想要我嗎?我讓小福子把你爹絆住了,這整個自憐堂也都是我的人,如果你想要,我現在就給你。”
此時的宋輕舟已經喝醉了,在他的眼中,顧影自然是他那日夜魂牽夢繞心尖尖上的人。
唯有被鎖在肉體裡的姜落整個魂都麻了,振聲抗議道:“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做!你們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吧!我他孃的結了一次婚都沒洞過房,卻要替你們洞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