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其實是有心的,他原本的打算是待到他二十歲生日那天,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他。
誰料這一天還未到,另一件事先到了,顧影看著院子裡擺滿了的各色寶箱布匹還有新裁的頭面衣裳,問那正中的婦人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婦人歪戴一朵大紅花,一甩手絹兒道:“哎喲顧老闆,真是恭喜恭喜啊!我可是替宋家來提親的,看看這滿院子的聘禮,都是宋家給您的體面。”
顧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心想輕舟他竟然真的來提親了?
他……是怎麼說服家裡的?
貼身小廝小福子也高興的說道:“公子,您終於可以和宋公子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顧影心裡高興,收下了聘禮,又聽媒婆囑咐:“晚上新郎倌兒就過來找你,公子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把握好這次機會,宋府可是多少人眼巴巴的想進去的。公子有這等福氣,咱們下頭的人也跟著沾光不是?”
此時的顧影尚且不知,迎接他的不是後半生的幸福,而是他悲慘命運的開端。
晚上,“宋公子”真的來了,只不過,來的是宋青舟的父親宋懷慈。
顧影滿臉驚懼的看著宋懷慈,連連搖頭道:“不,不是你,弄錯了。我喜歡的人不是你,你把那些東西收回去吧!”
宋懷慈五十多歲,後宅女人不少,一妻六妾,到了這把年紀,自然是力不從心了。
他對顧影笑了笑,說道:“先別急著拒絕我,回答我幾個問題,回答完了,再決定要不要嫁。”
顧影皺眉:“什麼問題?”
宋懷慈道:“顧輕舟好多天沒來看你了,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顧影道:“春闈在即,他在用心溫書。”
宋懷慈卻拿出了一條染血的腰帶,丟到了桌子上,說道:“他卷進了一樁謀反大案,和密王有關。好在他骨頭硬,嚴刑拷打也不曾招供。我使了十幾萬兩銀子,才算是從裡面把他撈了出來。”
顧影心下一驚,問道:“怎麼會這樣?他人怎麼樣了?”
宋懷慈道:“活著,但也只是活著了。後半生,不死也是半殘。”
顧影的眼淚劃了下來:“讓我去看看他!”
宋懷慈道:“沒問題,不過,我的問題還沒問完。春闈在即,你想不想讓他繼續參加科舉?”
顧影微怔,他當然是想的,只是他犯下了那樣的大錯,又如何能繼續科舉呢?
宋懷慈道:“我當然有辦法給他恢複考試資格,就看你願不願意幫他了。”
顧影終於明白宋懷慈來找他的目的了,他是想利用宋輕舟的現狀來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