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到趙榮華心裡,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撚著墜子,又聽宓烏繼續說道。
往後有了你,我可不管他了,”宓烏笑嘻嘻地眯起眼睛,“他有了人管,便更會不待見我了。”
怎麼會?”趙榮華知道宓烏在容祀心中的分量,“您是他最親的人。”
宓烏咧開嘴,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那麼你呢,趙小姐,你願不願意做他最親的人,在他偏執難拔,暴戾恣睢的時候,勸他一句,拉他一把。
在他覺得被全天下都厭惡的時候,你還是在原地等他,趙小姐,你願意嗎?”
趙榮華一怔,莫名覺得這問題有些沉重。
就像她迴避跟容祀要孩子,其實問題的根源一致。
容祀那陰晴不定的性情和脾氣。
宓先生,我會一直陪著他,不管他是容祀,還是容忌,或者他還會變成其他什麼…”
應該是不會了。”
宓烏咳了聲,篤定地說道,“師姐也說過,他這病情只要別亂幹預,是會自行往好的方向恢複。容忌也不會再出現了,或者說,他就是容忌,也是容祀,這都是他自己的本性而已,只是他無法做到糅合,無法不抵觸不排斥自己潛意識裡的懦弱。”
我之所以不要孩子,也是怕他生病,對孩子不好…”
……
所以,她是覺得我不正常,不配要孩子?”
容祀橫起腿來,往桌上一搭,兩手枕在腦下,疲倦極了。
瞧瞧,這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你怎麼就不反思一下自己,改改你的脾氣,適當時候壓制一下肆意妄為的天性。
當然,不只是在這件事上,在朝堂也是,別動不動就佔用我那幾口大缸,都換了幾回了,屢禁不止。”
小氣。”
容祀呷了口茶,嗓子眼有些幹。
宓先生,做一個正常人很難嗎?”
對你來說,的確有點難。”
宓烏如是答他,容祀嗤笑,“狂悖。”
天底下還有誰比我聰明,比我學東西快,不就是做一個正常人,我豈會學不來,你簡直是侮辱你自己。”
宓烏嚥了咽嗓子,艱難問道:“你想做甚?”
明日我就去找她,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去找她。”
那是裝,不是真的正常人,裝的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