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沒辦法僅憑肉眼分辨出這些儀器究竟是檢查什麼用的。
不過既然是人口交易,自然只有器官配型這一個答案。
徐瑾遙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人有腿可以自己跑,但器官沒有,只能待在原地。
器官移植的條件非常苛刻,這中間任何一環出了錯都會導致手術失敗,不過器官保留時間有限,時間拖得越久,活性越低。
她沉下心,開始觀察四周。
器官需要低溫儲存,這裡的溫度顯然不夠。
她果斷離開,回到暗道。
影子說過這裡相當於運輸鏈,換句話說,這裡就是最有可能儲存器官的位置。
徐瑾遙忽然想到了之前在酒吧裡的機關,正好這條暗道的金屬牆壁上,也有同樣的掛鈎,她伸手按了其中一個,掛鈎往裡退了一下,發出咔噠的聲響。
光滑的金屬牆壁憑空凹陷下去,一扇隱秘的暗門緩緩開啟,熟悉的“+”號房間出現在她眼前。
裡面房間從金屬變成了玻璃,每一格都漂浮著不同的器官。
拆彈進行到次日上午,徐瑾遙回去洗澡換了身衣服,到醫院探望夏洵。
醫生說麻醉過了人就會清醒,不過她流失的血量過多,恢複清醒的時間可能會更慢一點。
跟醫生聊完,徐瑾遙又回了病房。
看著夏洵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她覺得特別陌生,忍不住想起昨天淩晨抱著她離開賭場的畫面。
她並非第一次見到死亡,卻是第一次這麼恐懼死亡。
甚至比沉船那天晚上的恐懼還要多。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在那一刻確實不希望夏洵出事。
她覺得夏洵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就算要死,也不該死在那種不見天光的地方。
但還好,人還活著。
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正思考著,忽然察覺床上的人沒聲了,她轉頭看去,發覺夏洵睜開了眼睛。
不過到底是個病人,她沒說上幾句話便瞧見夏洵合上眼,又睡了過去。
這次她終於邁開步子,走到床邊,久久地凝視這張一無所知的睡臉。
良久,她俯下身去,手指伸進被子底下,動作溫柔,撫摸凹凸不平的面板。
指尖彷彿走過了四季,她閉著眼感受夏洵的過去,那些她不曾參與的過去,全都化作一道道交錯縱橫的疤痕,留下永久的烙印。
她忽然像被燙到了似的,收回手,匆匆離開,連背影也透著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