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麼?這說的什麼話?
沈佩儒驀地坐起來,呼吸幾口,大發慈悲地,給安魚再一次選擇的機會:“別那麼快做決定,我再給你點時間重新考慮,願望不是天天都能許的。”
“我知道的,”安魚乖乖應著,更覺得沈佩儒是個大好人,“那我再想想。”
許心願這種事情,從前過生辰的時候才能有,即便從未實現過。
沈佩儒和他非親非故,雖說口頭上答應了,說什麼都能許,可如果願望太過誇張,自然是不會替他實現,可是……
安魚腦袋難得靈光,先問:“少爺,如果我做了壞事了,騙你了,你會殺掉我嗎?”如果沈佩儒說會,他就換個願望許。
騙?指男扮女裝的騙?還是指假裝矜持的騙?沈佩儒不說話,心裡考量著。
原來安魚這傻瓜也知道覬覦他是幹了壞事,怕他發作所以不敢說出口,沈佩儒心裡像有隻貓在撓。
其實都無所謂,他並不是很看重這些,安魚只要在他給機會的時候說實話就行。
“不會,”沈佩儒無意識地加重咬字,“並且,無論你許多麼過分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沈佩儒這句話含的意思多,可安魚聽不懂,他沒了後顧之憂,更不怕了。他巴巴挨過去,小臉紅撲撲的,抓著沈佩儒胳膊:“少爺你真好。”
沈佩儒看著安魚,眼神直勾勾的,安魚臉這樣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過夫妻之間,幹那些事本就理所應當,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催促:“用不著講那些體面話,直接說吧。”
昏黃的蠟燭光照沈佩儒臉上,安魚看著看著,覺得沈佩儒溫柔講話的樣子慈眉善目,等他回答的時候也好有耐心,有點像他娘。
他起先是抓著沈佩儒胳膊的,抓著抓著靠了過去,腦袋倚著,再然後滑了下去,躺在沈佩儒腿上,同從前和他娘撒嬌一般,臉蹭了蹭:“少爺,我的願望,我想吃涼糕,肚子好餓。”
半個時辰後,安魚得償所願,吃到了心心念念一晚上的涼糕。
不止有綠豆味的,還有紅糖味的,桂花味的,青葉味和好多他不知道的味道,擺了滿滿一桌,每一盤都裝得高高的。
安魚吃得不亦樂乎,還大方地問沈佩儒要不要和他一起吃,沈佩儒搖頭,他也不怕,撚了塊他嘗得最好吃的味道起來,獻寶似的把涼糕放進沈佩儒手裡,“這是桂花味兒的,真的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特別好吃。”
他連說了一長串特別,拉著凳子,親暱地挨過去,滿眼期盼道:“少爺你嘗嘗。”
沈佩儒把涼糕扔回盤子裡,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糯米粉,攥住安魚手腕:“差不多行了,不要再繼續裝模作樣了,我不吃這套。”
啊?安魚疑惑,“什麼……套?”
沈佩儒臉黑得不能看,勉強扯出個笑,猛地站起來,揪著安魚的後衣領,輕而易舉把人拎在手裡,半拖半拽往床邊走。
安魚像只被圈著脖子的小雞崽,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掙紮都忘了,呆呆的:“少爺,我還沒吃飽,你要拉我去哪,少爺,少爺。”
沈佩儒只惡狠狠說了兩個字:
“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