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那個護士來了,她是來通知我,上午,醫院要給我做心髒支架手術。在得到由醫院著名的也是最為放心的醫生給我做手術的承諾後,我在例行的手術協議上簽了字。
我問了一句,“米惠怎麼樣了?”護士愣了一下說,“應該沒事吧,你現在還是別想她了,手術前需要情緒安定。”
護士說得很含蓄,米惠已經死了,這反而讓我更加感到恐懼不安。
九點左右,一個護士走進病房,說是做手術前的麻醉。護士把針劑推進我的靜脈後,靜靜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藥物起到了效果,身體不停使喚了,我只能用眼睛來表達。
護士摘掉口罩和護士帽,冷冷地說,“還不錯吧?”身體如果能動,我會從床上彈起來的,面前的護士竟是湯麗!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鬼,舒妍救了我,要知道,你把我單獨和舒妍安排在一起時,我就開始做舒妍的工作了。她也不甘於做人力資源助理,你的承諾又一直沒兌現,她很容易就聽了我的意見,她在你喝的雪碧裡下了藥……”
我沒想到舒妍也會有慾望,其實任何人都有慾望,只是有些人不輕易顯露罷了。
“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湯麗接著說,“你大概忘了,舒妍的職位本該是我的,是你沒有應聘更優秀的我。可我沒放棄,我搭上了蘇輝,蘇輝答應只要去除你的威脅,會讓我取代你。他知道你在暗中查他,安排我的出現,是故意引你上鈎。他在埋我時,在我嘴上放了根可以通氣的管子,只許堅持一會兒,你就會來救我的,我藉此取得了你的信任。至於,蘇輝妻子的死也在我們的計劃中,蘇輝早已厭倦了她。你出了車禍,聽說你沒死,要做心髒搭橋手術,我是來給你做麻醉的,你手術時,還要打相當量的麻醉劑,你知道後果的。”湯麗說完,走了出病房。
我沒想到千算萬算,會掉進蘇輝和湯麗設計的圈套,那個蝴蝶效應的理論一定是湯麗發到我郵箱裡的,舒妍對她無話不說了。
我感到慶幸的是,他們還不夠狠,麻醉師做麻醉時,會觀察我的情況,不會輕易給我打第二針麻醉藥的。
我正想著,兩個醫生走進來,把我推向手術室,那裡才是做麻醉的地方,如果剛才想到這一點,湯麗就不會得逞了。顯然麻醉師看出了我的不對,問是不是叫醒我後再做麻醉。“不用!”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開始有人給我做全身麻醉了,我實在想不出,醫生怎麼會這樣低能?
“你們先出去一下,我來安慰安慰他。”我的心髒幾乎無法承受了,那竟是米惠的聲音,那個最令我放心的做手術的人竟是米惠!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你聽,我愛著你,從不懷疑你,可有人把你和舒妍在一起的裸照發給我,並說你要讓我意外死亡時,我覺得這個世界都變了,我還不相信你那麼心狠,可你看到我時,車還是加速了。你竟在知道我死亡後,和舒妍在病床上明目張膽地廝混。如果不是我發現不妙及時躲到立柱後面去,你就把我撞死了。那個在重症監護室裡的人不是我,是我讓護士故意對你那麼說的,我在你那裡學會了咬人不露齒,你的診斷結果是我說的,心髒支架也是我來做。誰都知道,這樣的手術有風險,患者也許會因心髒破裂而死的。不過,這只是醫療事故,我會承擔責任,但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告,沒人去告。”米惠說。
我知道一定又是湯麗搞的鬼,如果知道一次公司小小的應聘會殃及到我的性命,我何必動那點小心思。可是,我相信,蘇輝和湯麗有一天會步我的後塵的,因為他們都和我一樣不安於現狀,都會為實現慾望不擇手段。人的慾望就是一隻小小的蝴蝶,閃動翅膀時還不知會帶來什麼呢?!
此時,我感覺到一個涼涼的東西在我胸上劃過,那是米惠拿著手術刀剖開了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