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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無法共存

看到空蕩蕩的樹下,一條長長的鐵鏈延伸到樹冠邊緣便沒了蹤跡,昶迎夕氣得一把扔了手中的丁香花。她果然還是不能自己玩,什麼混沌之氣都是不安分的!

一直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將還剩幾朵丁香花的小枝撿起,那人微笑著對他們說道:“你們來了啊。”

昶迎夕疑惑地看著來人,不明白他是什麼人,為什麼不向他們行禮。

“這些樹開花不易,小公主為什麼把它扔了呢?”益壇將花枝遞給昶迎夕。

昶迎夕呆愣了一會兒,這人的衣服有些破,身上卻有淡淡的清香,不知是不是在花叢中走久了被沾染上的;近看時,才發現他的臉雖沒有她父君好看卻也耐看,越看越能品出味道來,只是這人的眉間有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益壇還是維持著拿花枝的姿勢,像是小公主不接他就一直不動。忽然地,小公主像被嚇到似的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卻撞上了溫居樹下的結界。轉過頭想細看結界的樣子卻忽然發現結界裡的鐵鏈延伸的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之前是背離他們的方向,現在卻是向著她這邊來的,鐵鏈末端消失的方向直直指著她面前的男人。昶迎夕瞬間反應過來,她面前的人便是混沌之氣的形體益壇。

顫抖地接下益壇手中的花枝,轉身便跑到昶爾身後躲起來,只露出一個頭看著益壇放下手緩緩走進了結界。只瞬間,益壇雙腳上的腳銬便顯現了出來,一根長長的鐵鏈與腳銬上的鐵鏈連了起來。腳銬之間的鐵鏈不長,益壇只能走,不能跑。

“小公主別怕,我傷害不了你。”益壇自嘲地笑了笑。這一條鐵鏈鎖了他十年,雖然這次的封印比上次不見天日的要好上不少,但這次所有人都能看見他被封印的樣子了,看見他掙扎後被鐵鏈禁錮在樹幹上狼狽的樣子,看見他下雨時無處可躲而全身溼透的樣子,看見他想要接受外面的人給他遞的傘卻因為鐵鏈而怎樣也拿不到的樣子……

終於有一天,他發現他可以走出溫居樹冠的範圍了,他以為是封印失了效,卻在產生逃跑念頭的下一刻又被鐵鏈拉了回去綁在了樹上,那一次他被綁了一年。在那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只要他不想著逃跑,他是可以走出這一塊地方的!再次可以走出樹冠範圍的時候,他再也不敢有逃跑的想法,只漫無目的地在荒蕪之界晃盪。他還是不能跑,腳銬隱形了不代表消失,他還是能感受到鐵鏈的存在。外面的人見他出了封印的範圍,有的害怕得跑掉,也有些膽大的拿了石頭砸他,不過往往都是石頭還沒能砸到他便被溫居那邊甩出來的一條鐵鏈擋住,再之後扔石頭的人也會被溫居的鐵鏈送到白天縱的面前。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做出傷害他的事情來。

十年間,荒蕪之界每一天都在變化,所有的變化都被益壇看在眼裡。他知道這是白天縱和文英和那些囚囚們的功勞,荒蕪之界裡的花花草草都是一棵一棵被種下去的,不過沒有人敢讓他幫忙。看著荒蕪之界一點一點地恢復生機,他的心境也一點一點地發生了變化。雖然世間還是不公平的,但是他似乎能接受那種不公平了,只有他一個人的世界是不完美的世界,正是他這麼多年不在的日子,五界才可以發展得這麼好,而他其實也是喜歡五界現在這樣子的。

“別怕。”昶爾摸摸昶迎夕的腦袋,示意她不用慌,有他們倆在,就算益壇沒有封印也是不用擔心的。

昶迎夕看益壇的確沒有惡意的樣子膽子便大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結界前面伸出一隻腳往結界裡面戳去,發現果然戳了進去。

益壇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忽然竄到昶迎夕面前,將昶迎夕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昶迎夕氣極一把將丁香花又扔了出去,這次直接扔到了益壇的身上。

“彆氣了寶貝,封印已經檢查完畢,你找文英和白天縱帶你逛荒蕪之界吧,這裡還有很多花海呢,各界的植物都有,很好看的。”山姽將昶迎夕牽到自己面前說道,同時將文英和白天縱召喚了來。

昶迎夕早就不想留在這裡,白天縱和文英來了之後騎上虎背就御風離去。

沒了女兒的搗亂,山姽將封印開啟,牽著昶爾的手走了進去。樹下沒有什麼可以坐下的地方,山姽祭出青藤編成了三把椅子和一個茶几的形狀,不過茶几上沒有茶具,倒是開了幾朵純白的長樂花。在場的人都坐下後她才開始了話題。

“已經有心思逗小孩了,看來這幾年你的想法變化挺大的。而且現在也已經知道你腳上鍊子的用處了吧?”山姽微笑道。

益壇摘了一朵沒有任何香味的長樂花在手裡觀賞,隨即嗤笑了一聲:“知肯定是知道了,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服氣呢。還是原來的問題,五界不只是你那些臣民的五界,它也是我的五界,而且,論能力,明明是我更適合在五界生存,為什麼你們要這麼自私地把我封印起來?一次就算了,還兩次,是不是我再跑出去一次你們還要封印我第三次?”

“是,你的話沒有錯,五界是我們共同生存的地方,但是不把你封印起來五界能發展成現在生機勃勃的樣子麼?你註定是不能與五界的百姓們共存的。”山姽手指一勾,被益壇摘掉了花朵的地方又長出了新的花苞,這次是紅色的,不過依舊沒有任何味道。

“註定不能共存麼?那這兩年我走出封印之後在荒蕪之界亂晃不也沒有讓一個人死掉麼?這不是共存是什麼?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正義,你們有給我講話的機會了麼?”手指一個用力,白色的長樂花被益壇捻碎在了手心裡,汁液順著指縫滴到了地上,潤溼了一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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