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九起少婦失蹤案發生之後,終於在全城範圍內引發了恐慌,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件事,那個年齡段的少婦更是害怕,晚上如臨大敵,被家人嚴密保護著不敢出門。
煙支巷的姑娘們也不敢隨客人外出過夜,她們看誰都像黑猴子,雖然守備隊已經貼出告示說黑猴子已經死掉了。但沒人相信,在老百姓眼裡,城堡裡貼出來的告示,除了漲稅費那次是真實的,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一句實話。
還有幾個失蹤者的家屬抱著孩子,在親戚朋友的陪伴下,到聖鴉堡門前跪了好幾天,向大族長請願,要求大族長親自督辦此案,為屁民做主。
最後舒祿果不得不在護衛的簇擁下,冒著嚴寒親自走到聖鴉堡門口,對那幾個上訪的百姓進行好言安撫,總算是將這事平息了下去。
舒祿果再次召見了冷司令,最後限定冷金樹在一個月內破案。
冷金樹自然不敢怠慢,經過嚴密的摸排查訪,先後抓住幾個嫌疑人,那時候一個月的期限馬上就快到了。
情急之下,冷金樹指使下屬進行逼供,在酷刑的折磨下,一個叫圖勒吉的男子被打得實在受不了,無奈承認是自己做的案不是被折磨的受不了,誰會承認自己殺人?)可承認雖然是承認了,卻始終說不出屍體扔在哪。
最後,冷金樹對外宣稱,採花賊將屍體扔進了黑水河的冰窟窿,無處找尋,並匆忙將圖勒吉開刀問斬,甚至絕情得在行刑前,連圖勒吉的家人都沒有通知,因為那天,正好一個月期滿。
採花賊伏法後,城裡的輿論平息了下去,冷金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直到半個月後第十起失蹤案發生。
同前九起一樣,失蹤者還是那個年齡段的女人,失蹤方式也是一樣。這讓剛剛平息下去的輿情瞬間沸騰,同時將冷金樹和蘇勒同時推到了一個很尷尬的處境。
還有圖勒吉的家人,也聞風而動,每天跪在聖鴉堡門口要求大族長給主持公道。
迫於輿論壓力,冷金樹不得不找了個倒黴蛋當替罪羊,自己推脫了個幹淨,並在經濟上對圖勒吉家人進行了一番補償,事態隨之平穩。老百姓就是這樣,只要得到了錢,他們才懶得理會什麼正義不正義。
事情發生後,舒祿果當著蘇勒的面厲聲責問冷金樹,並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三個月內查出真兇,否則立馬滾蛋!”
“記住了,這回要真兇,別到時候再用聖鴉堡的錢去賠人家!”舒祿果用嘲諷的口氣對冷金樹說,眼角卻瞄著蘇勒。
同時,舒祿果下令將岱欽調回聖鴉堡,此事對冷金樹的震動不小,他覺得大族長這回事動真格的了,誰都明白此刻調回岱欽是什麼意思。
原本聖鴉城守備隊司令一職就是岱欽的,現在回來,明擺著是準備接替自己官複原職。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要在這期間抓不到兇手,自己真就完蛋了,連蘇勒大人也無可奈何。
按理說,自己這根紮得並得不淺,守備隊重要的職位,現在基本都是自己或蘇勒大人的親信,萬一到時候真破不了案,蘇大人會坐視不管嗎?冷金樹心裡還真有點沒底。畢竟,有時候大樹是不會在乎折斷一根細叉的。
對於舒祿果提出讓岱欽回來,蘇勒這次沒有反對,不但如此,還假惺惺地說,岱千騎一個人在風雪裡駐守了好幾年了,也該換換班了。當問到換防的人選時,蘇勒主動提出讓自己的家將赫侗前去,聲稱讓他也見識見識真正的風雪。
當初因為守護聖山不利調走岱欽,這兩年舒祿果就一直後悔,此番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將岱欽調回來,心裡格外開心,他同岱欽有深厚的私交,岱欽回到聖鴉堡後,舒祿果特意設宴為岱千騎接風。
岱欽也一改往日頹廢形象,鬍子颳得幹幹淨淨,穿著嶄新的盔甲面見幾位族長,讓大族長連聲稱贊,咱們的百夫長重新回來了。
最近一年,舒祿果越來越明顯地感受到來自蘇勒的挑戰,尤其是相柳的事,自己可謂損失慘重,不僅搭上了個女婿,更重要的是幾乎輸掉了未來。
而蘇勒卻名利雙收,除掉相柳提高了個人威望,據密探報告,蘇勒事後在牧場修建了幾座兵營,說是要協助蜿蜒永慶駐守。
對於這種把戲,舒祿果心知肚明,但女婿的事讓他愁得焦頭爛額,當時無暇顧及,這段時間他才想到對策,若要打虎,最好先拔去它的尖牙和利爪,很明顯,冷金樹就是蘇勒最鋒利的爪牙。
這次冷金樹的失誤,讓舒祿果看到了機會,不僅當著蘇勒的面給冷金樹下了個最後期限,還將岱欽調了回來,而且這一切看著合情合理,名正言順。
而對於前些日子蜿蜒永慶的請求,他從心裡感到厭煩,自己這邊每天一堆煩事,哪有精力去管別人。況且,當初就是因為管他們的破事,才搭上了女婿。
舒祿果重整信心,風風雨雨二十幾年都過了,哪能被這點小挫折擊倒。鞏固權利,削弱對手,揀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下手,所謂‘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內也’!
還有二女兒同四族長家公子的婚事,他同馬佳泰商量過,等春暖花開時就給孩子們把婚事辦了。
北疆的春天來得遲,春暖花開,大約正好是三個月之後,“嗯,這樣看來,三個月後倒真是個好日子呢。”舒祿果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