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鬼神,就算有也不會保佑他這種人。一隻小小的香火袋,能有什麼天大的能耐讓人趨吉避兇?他從前嗤之以鼻,沒人幫他求,他也不稀罕。
然而信仰大多時候,求的只是心靈上的慰藉,將願力與心意,寄託在上頭。
原來,他也是有人願在佛前磕頭跪拜,殷殷祈祝他安然無恙……
「舅舅打電話給我,說你想吃粥?」還說他胃口不佳,醫院的餐點,吃兩口就不吃了。
她張羅好吃食,坐到床邊要喂他。
「我自己來……」
「碗會燙。」她側過身,避開他的手。「張嘴就好。」
「……」
吃上兩口,暖了胃,才發現他真的餓了,她的山藥薏仁粥,比醫院的好吃一百倍。
他把一整鍋,都吃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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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荷下班後偶爾會來,她讓對方照看一會兒,利用時間回家一趟,處理換洗衣物,再順道做點吃的。
煮好晚餐過來,他們正在談趙之驊的事。
她沒插嘴,默默替他張羅吃食,也給趙之荷遞了一碗。
喂他吃掉一碗菱角排骨粥,再舀一碗鱸魚湯,繼續喂。
喂到魚肉時,他質疑地瞄一眼。「有刺。」
「保證一根都沒有。」她信誓旦旦。
他這才點頭,張口吃掉。
趙之荷看在眼裡,默默吞著粥,也吞下訝異。
二嫂很貼心,送到他嘴邊的食物,剔骨挑刺照拂得無微不至,反而是這一面的趙之寒,讓人覺得很陌生。
一直以來,他就像塊冰,寒冷而銳利,教人無法靠近,如此信賴放鬆、不帶銳角與防備的姿態,她不曾見過。
他相信她沒有刺,依賴她、讓她餵食。
江晚照洗好碗回來,憂心忡忡地加入談話:「真的非與之驊鬥下去,不能收手嗎?」人都進醫院了,是有幾條命這樣玩?她真的很怕,下次挨的不只是刀。